蕊兰和波特诺切瑞本想说话,却被特瑞打断:“我在教训自己的学员,请你们不要插嘴。”顿了顿,“况且,蕊兰教官,我说的‘废物’并不针对你的学员,所以你也无权干涉我对他进行一般的说教。”
特瑞的话直截了当,然后杜格巴又从中附和了一句,让本就没话说的两人更加沉默。
可雷脩却被特瑞的一席话激到了:“就算是你的学员,你也不能人身攻击。”
特瑞效仿雷脩:“哪有?难道我连说实话都有错?还是你不相信?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我们究竟谁对谁错,究竟是谁,对训练兵格子衫更加了解一些?”
“那你倒是说啊?”
特瑞笑了一声:“出身于第1堡垒设施。虽然比不上主柱出身的人,但由于序列是第一位,所以在环境和条件上也是最接近主柱的一个。他老爸多少也算个富人,所以家里才会添了他这第三个孩子。”
每说一句,格子衫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一次。
“然而就在这种得天独厚,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的情况下,仍然是以倒数的成绩,成为了三年前招收的五千名训练兵的其中一个。要知道,就连第16堡垒设施出身的人,大多也比他这块烂料强得多。”
特瑞口头上持续性的侮辱,让雷脩的怒火骤起。
“当他成为我的学员之后,我本以为,经过我的训练,多少能让一些没出息的废物稍稍变得像样一点——我也做到了。可是这个格子衫,就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不论怎么训练,如何雕刻,都改变不了他腐烂的本质。”
“不管是训练、测试、考核……三年来,他的学分和成绩,永远都是最末尾的哪一个。他总是像条鼻涕虫,永远软绵绵的吸附在队伍的最后面,不仅甩不掉,而且……”
特瑞走到格子衫的正面。
“……还令人无比恶心。”
“我……”格子衫想说些什么。
特瑞接着道:“多亏了你,格子衫,这三年,让我在黑钢巨柱担任教官的生涯中,向上头交出了最差的一份成绩。”
终究,格子衫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望着地面,就仿佛在对特瑞下跪忏悔一样。
“懂了么?别在这大言不惭,说什么保证不保证。难道我身为教导了这个废物三年之久的教官,还不如你一个刚刚才认识他的训练兵了解他?”
当雷脩多次听到特瑞用“废物”来形容格子衫,压不住火气,一声“住嘴”喊出声。
特瑞道:“不如,你让他反驳看看?”
雷脩叫了格子衫一声。
“对不起。”老半天,胖子只说出这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永远是‘对不起’,这种话有用吗?能改变什么?”特瑞嗓门放大了些,“能让我的奖金回来吗?还是说,靠这句话,能堵上那些在背后嘲笑我的人的嘴?”
“格子,你用不着跟这种人道歉!”雷脩不再顾及特瑞是否身为教官,张口就喊。
特瑞仿佛不在意雷脩对他态度的改变:“知道为什么我说到这个份上,他依然只会说这一句?很简单啊,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根本无从反驳。”
他指着格子衫:“胆小、怯懦、迟钝,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样的人,不是废物,又是什么?”说完,收指,握拳,然后把拳头伸到格子衫的脑袋一侧,用拳面开始钻格子衫的太阳穴。
“你别他妈碰他!”雷脩刚叫出口,由于动作过大,身体立即因传来的电流而产生剧烈疼痛。
特瑞道:“连三位教官都无权制止我教育自己的手下,你又气急败坏个什么?”
三位教官同时闷不吭声。
“噢,不对,你现在不单单只是废物。”特瑞对格子衫道,“我本以为,你的本性当中,只有胆小、怯懦和迟钝,但是现在看来,越是像你这样无能的人,变得更加令人作呕的几率就越大……”
“可恶。”雷脩的怒火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看着格子衫五官因特瑞的拳头而皱在一起,又听着特瑞对格子衫那仿佛无止尽的羞辱,雷脩紧紧咬着牙,然后张开没有被束缚,现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掌。
他左手五指悄然探入衣衫下摆,攀上系着裤子的细绳子;右手潜入身后的口袋里面,然后紧紧握住了一个由两个圆盘状物体连接成的物件。
“所以,我也来像蕊兰教官一样,对自己的学员来说些什么吧?”
雷脩将细绳的头,一点一点从裤子的腰带环中抽出,然后捏着绳头,将其引到身后。
“该说些什么好呢?”特瑞思忖。
雷脩右手从口袋中取出那个物件,之后,将绳头塞入两个圆盘连接处的空隙地带,并迅速灵活地打了一个结。
“从现在开始,”特瑞继续说,“我就叫你‘喜欢偷盗的废物’。”
雷脩再也忍无可忍,体内积存的怒火就像翻腾的岩浆倾泻而出。借着愤怒带来的冲劲,他鼓足浑身力量,让肌肉朝外扩张。
电流陡然加大。但痛疼感完全无法压制雷脩愤怒。在突然间的爆发下,他涌蛮力将束缚身体的三道丝线全部绷断。
“挣脱了?”饶是三位教官,也没想到雷脩竟有如此大的毅力。虽然丝线带来的束缚力并不算强,可是由于电流的存在,当未经受过特殊教导的训练兵被捆住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人能够对抗这种疼痛,因此也就几乎无人曾挣脱过“电虱线”的束缚。
更让三人吃惊的还在后头。
雷脩忽视了还残留在躯体上的疼痛和麻木,冲着特瑞的脑袋,凌空就甩出左手。
接着,只见那由两个圆盘拼凑成的物件,以高速旋转的方式,径直飞向特瑞。在圆盘和雷脩的左手的中指之间,连接着一条橘色的细绳。
“这是?”杜格巴眯眼。
“悠悠球?”蕊兰道。
“稍微有些不一样。”波特诺切瑞否定。
突然,两个圆盘的的边缘,嗖地冒出了一圈锋利的刀刃。
眼见利刃圆盘就要击中特瑞的头,但就这时,他却不紧不慢地把头往后一仰。
圆盘几乎是贴着特瑞的鼻尖滑过,可是他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连看都没看圆盘一眼,就好像早已知晓它会从哪里飞过来一样。
雷脩一拉绳子,圆盘按照原来的轨迹反向回归。当快要碰到他的手掌时,圆盘上的利刃才全部收回。他一把将圆盘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