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像一位黄庭门人。
李长天却似不觉有异,只待回音。
郑文贞嗤的一声笑,说道:「当年正是一位飞影旧部自行寻上了我,多加劝诱,才有我布局杀人之事。你见过人对刀子说话吗?」
在院中唯有李长天一位真心友人的女子脸色阴沉,说道:「那时我心恨宁惜欺我,二话不说便答应此事。那名前暗部做事却极为周密,竟连飞蝉也查不出半点形迹,显是早有预谋。尤其事败之后,涉事杀手在沈轻柔面前当场暴毙,手脚何其干净!可在我的立场,既是从没想过借他之死得着什么好处,何妨顺水推舟?」
郑文贞冷冷一笑,面容随即扭曲起来,教人见了直打哆嗦。「他死了,我本就不愿活着。」
李长天尚是头一回与女子谈起个中缘由,听了不禁咋舌,说道:「起了妒心的女子真可怕。亏我先前一直想不透你为何如此,还为你想了一堆血海深仇之类的借口,怎想到你竟疯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姓应的和姓席的两个变态,怕也及不上你这思路吧。」
郑文贞笑意尖锐,格外教人寒心。「为了心里不痛快便杀伤无辜的女子,世上何曾少了?」
李长天无言以对,又叹了一口气。
女子外貌言谈,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此人与暗部头领丁萦同样,都是谢青阳亲自讲学授业的一众禁武令遗孤。李长天暗叹一声,昔日谢青阳将半个江湖扫荡成空,灭去宗门后带回总院星海楼学塾的众人,时至今日,却成为了沈轻柔眼中大患。
日前沈轻柔于黄叶轩一番话,论及必要之恶与间接之过两事,见解发人深省。只是她随即便消沉起来,说道理归道理,却不宜向宁惜提起,要李长天守口如瓶。
李长天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话我带到了,接下来如何随你的便。可丑话说在前,如果再有人答应助你设局,对宁惜下手……我绝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大不了一命还一命,宁惜决不能死,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刻,明白吗?」
男子神色严肃,说道:「勿要以为我是虚言恫吓。你若一意孤行,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郑文贞放声大笑,想起会惊动楼中旁人,渐渐收敛声息,说道:「我初时还以为你不只是他们的一头狗。看来是我看错人了?」
李长天没有生气,说道:「世人每多不解我辈作为,自多非议,不值一晒。许七巧如是,我亦如是。」
只是男子也知自己一番言语,不过对牛弹琴。他位处各方磨心多年,早就看透人心冷暖,何况郑文贞这类神经病疯得有脉络,容易推测。似是沈轻柔、许七巧,以至于叶想容无不极为理智,以李长天的才智却实在无力揣测,反而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