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子一身剑意瞬间勃发,逼得柴直不得不出剑。纵是眼前不见人影,沉剑宫宫主次子一剑仍然火候老到,剑出之后连绵不绝,一时间在全身要害上覆上了一层光幕。那柄「纯钧」确是当世利器,在半空外放出一道道凛冽长虹,触体生寒。
但是那名白袍女子不知所踪之后,这一剑也就成了无用功。
金竹楼突然心生感应,高声说道:「左侧!」
柴直心中一凛,眼见剑式使至尽头,光幕退去,正要再换新气出剑,白袍身影倏地从左方冒出,竟已逼近方寸之内。
他左肘飞快一记轰出,右腿斜踢白袍,那女子却不闪不避,任由肘击胸口,柴直只觉手肘处软绵绵的不着力,随即便传来一阵脱臼剧痛。紧接着一腿对上女子飞膝相应,又是痛彻心肺,腿骨转瞬已断。女子身形急逝而入柴直中路,右手剑诀直刺剑客前额,其快如疾风,其猛如风火,不输虎豹搏击兔鹿。那柴直剑术再高,哪里反应得来,大呼一声,前额中指,继而往后直跌出去。
金竹楼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却见那女子顷刻间回过头来,剑诀往半空里一夹,拈住一份乘机暗袭的紫红剑气。
金竹楼神色不变,自己的本命剑本就与别不同,未尝占不了一份先机。白袍方才掠进三人的「盲点」虽只一瞬,这份神速却已远超沉剑宫任意一人所能,进退之间,绝非寻常好手肉眼所能捕捉。
然而自己的压箱底本事,根本无须依赖肉眼,一份心意足矣。
金竹楼低声道:「剑心迷人眼。」
一柄食指长度的袖珍飞剑自女子巍峨胸口飞出,竟是长久藏于壮丽双峰之间,难怪适才得以悄无声息地放出剑气。金竹楼满脸红晕,真气转瞬水涨船高,双手快速结印,小剑登时幻化出千道万道分身,剑尖尽指白袍,片刻便成了一座针对纯粹武人的小剑阵。
帷帽女子惊愕难言,这就是沉剑宫五剑之中号称最为小巧玲珑的「鱼肠」?柴家二子修为未到,两柄本命剑除去坚韧锋锐,无异寻常刀兵,沉剑宫大师姊的本命飞剑却无疑玄妙难测,即是门中诸人,大多自入门以来不曾见过金竹楼出剑。
白袍女子眼见剑阵排开阵势,气焰张扬,轻描淡写地拨开一柄冒进飞剑,说道:「何必如此。我不想坏了你的本命,叫你们宫主出来与我试剑即可。」
她顿了一顿,说道:「你就说是黄梨来了。」
柴直被她一指点得生死不知,还不怎么,两名沉剑宫女子可是吓得心胆俱裂。金竹楼手上印法连变数次,口中问道:「可是黄庭院那位黄梨吗?」
白袍女子笑了一笑,挥袖将一大片来袭剑影抹除,说道:「世上只有一个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