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侃听了不说话，我们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和张侃絮叨这些，也不是指望他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想找哥们儿倾诉一下，而且，有朋友知道这事，说几句安慰话，也能让我产生一些安全感。

又添了次酒，上了数次厕所，我们哥儿俩踉踉跄跄地回家，中途张侃还吐了一回。

希望他心情能好点。

第二天，聂晓倩发了维信，问我能不能见个面。

我喜出望外，却装着很冷淡，说今天活很多，能不能找下午2点以后到4点之前，因为这时单量是低谷。

下午2点，我穿着已经洗得比较干净的工作服，到约好的一家奶茶店去见她。

我坐在聂晓倩对面，”久等了，怎么这么有空？“

聂晓倩呶呶嘴，示意我喝放在我眼前的一杯嬉茶。

我吸了一口茶，看着她笑了笑，“有事？”

聂晓倩的一双美目抬起，“听他们说，你出事了？”

上次开会时，开始聂晓倩没来，所以她没听我介绍过和那个黑影搏斗的事。

我简单地复述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但关于柳如烟，我只是用”同学”一带而过。

聂晓倩听得眼睛睁得更大，满眼惊恐，好像被劫持的是她自己。

“太吓人了。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喔。”

“我上学时是秘境全国大学生技击大赛冠军。”我使劲压着我自己内心地那种小得意，尽量显得很谦虚。

“全国？行啊你。哎，要不你给我当保镖吧？”聂晓倩噗嗤一声笑了。

我心里想，好啊，我愿意啊。但脸上却有点发热，“当不了，压力太大。”

“丁一，你的琴弹得也挺好的。谢谢你给我献唱。那天晚上我和周佳怡点完歌就走了。当时我可开心了。”

“周佳怡？”

“就是上次我们一起送小芷去医院的那个女生，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现在在投行工作。”

“我上学时喜欢弹吉他，二把刀，不专业。瞎玩的。不过怎么这么巧，碰上你们。”我心里美滋滋，面上继续保持谦虚。

“‘幕后’那酒吧，我有股权。那天整好过去瞄一眼。我还说呢，哪来的新乐队，这么给力。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我可激动了。”

“那你不上台来献个花，求个签名什么的？”我逗她。

她脸一红，“周佳怡在旁边，还有......我看小芷也在。”

我刚要解释一下我和小芷的真实关系，突然想起李进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和聂晓倩套近乎没什么好处，只会自讨其辱，就没再说话。

没想到聂晓倩却挑明了，“你和小芷不是男女朋友。是吧？”

我正喝着嬉茶，被她直接挑开真相，让我呛了一口。“你说什么？”我装听不懂。

“上次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小芷一口一个丁一哥，这不像是女朋友称呼男朋友的方式。”聂晓倩说话干崩脆，一双大眼直盯着我，有点火辣辣地，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哦，小芷......小芷是我哥们儿的妹妹，我们……我们关系挺好的。”

聂晓倩会意一笑，“懂了。”

聂晓倩不再去追究小芷和我的关系，她似乎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加上可以洞如观火的目光，我的想法好像在她面前已经无法遁形。

“你上次在幽魂会所过夜，张若萌说你梦见了一些怪事？”

“哦，是啊。相当诡异啊。”我接着把我梦见在铜镜前听到那个小孩说话的事，给聂晓倩讲了一遍。

她听得极为认真，一句话一句话地让我复述给她。

“怎么了你，对这个梦里的事这么上心？”我有点诧异，因为即使那些事再奇怪，也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聂晓倩的脸没有了刚刚见到我时的喜悦，而且，我能感觉她有一点点慌乱，眼睛紧盯着我，有点焦虑地反复把头发撩到耳后，同时眼神深邃，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从我描述的情形中找到任何细节。

“聂晓倩，你知道什么叫姑爷山吗？”我想起小童提起过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

“姑射山？！谁说了姑射山？”聂晓倩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这变化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了，聂晓倩？脸色好差。”我感到非常奇怪。

“哦，是吗？对不起，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姑射山，还说了什么？”聂晓倩的神情好像是刚被一道雷劈了一样。

“说什么姑爷山长公主？要除掉狐妖，什么的。”我使劲回忆那天听到的内容。

我刚说完这句话，聂晓倩的神情变得极为诡异，就像是刚被一个咒语施身，眼神有些呆滞，甚至有些凌厉，眼睛直直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