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瞳躺在地上,怔怔地,片刻后,也放声大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摔在了那冰冷的石子路上,却没有父亲宽厚的手掌来扶起他。
两个一样的人,在这一刻一同哭泣着。
一颗沙里有一个国度,一朵花间藏一个世界。
某一日海浪卷走了沙砾,寒风吹起花瓣飘零。
他们的世界毁了,他们的美好碎了。两个孤独的孩子走进了一片孤独的海,在某一处涡流相遇。
时间前行,世界前行,总是无情,总有人被不幸临幸。
他们两个不幸的孩子只能被这洪流卷携着前行,无可抵抗。
他们用心脏储存泪水,想让自己振作前行。
但在心里,他们就像孤独的游鱼,哭了一片泪海,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终于,在这时候,他们再也压抑不住了,那便放声哭吧。
至少泪水流干以后,他们还能站起来,然后走下去。
……
徐夜瞳下船了。
苏逆此刻又昏迷了过去,他被放在运载物资的板车上,靠在楚楚的身边,安静地睡着。
徐夜瞳此刻很虚弱,走不动路,也坐在后面一辆板车上。
雪狼小队回到了桃源,走入了属于他们的桃花林。
徐夜瞳被安置在九队七组的帐篷里,就在苏逆的隔壁,那里曾经是青喆的床铺。九队七组的众人此刻都沉默地坐在帐篷里,一场战斗,物是人非,连队长青喆都战死沙场,九队七组此刻完全是个残破的小队。
苏逆,陈墨,鹤凡,青木,柳澈,林山,这是九队七组还存活的六人。
龙照烛这时来到了军帐内,众人起身行礼。
龙照烛示意众人坐下后,走向了徐夜瞳:“想开了?”
“算是吧。”徐夜瞳那曾经活泼灵动的目光,此刻却变得那样平淡无神。
沉默了片刻,徐夜瞳才开口问了一件事:“那个……苏逆,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吗?”龙照烛看向还在昏睡的苏逆,叹了口气,“他曾是紫血一族的少爷,可他的族群……比你们羿族还惨,整个族群,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小子从那以后就变成了这样冷漠的样子,和冰块一样,或许他这次骂你,也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憋了那么久,把难过藏在心里那么久,这次发泄一下,也算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