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这一生也算是辗转流离,先是举孝廉,任郡吏,被当时的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从地方州郡迁到中央朝廷,时中平元年,黄巾暴乱,汉灵帝刘宏任王允为豫州刺史,初次带兵打仗,王允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文韬武略,当时尚爽、孔融等名士都担任他账下从事,战斗时,王允披挂上阵,亲自击败了豫州黄巾,后来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共同受降数十万黄巾起义军。在受降过程中,细心的王允从农民军中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张让的宾客所写的书信,信中涉及一些与黄巾军有关的内容,王允也是耿直,将这件事上报给了汉灵帝。
汉灵帝宠信张让,世人皆知,张让随便花言巧语了几句,将祸水引至王允身上,于是,倒霉的王允就这样被张让记住,诬陷入狱,之后汉灵帝大赦天下,杨彪何进等人为其求情,方才放出,后来又找个借口给关进了大牢。
世人皆道,王允之所以能为司徒,是沾了董卓的光,实则不然,王允若非获罪十常侍张让,因而获罪于灵帝,恐怕早已位列三公,其之才学,乃为史书没也。东汉著名学者,士子之首郭泰曾如此评论王允: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
严格来讲,后世流传的东汉名臣里,应有王允一席之地,可惜王允出身官僚,不及过多统军,只得了大学士之才名,不似朱俊,皇甫嵩之辈战功赫赫,否则,其远胜皇甫嵩矣。可惜,此人死在了对于大汉的忠烈之心,太过浓烈。可人终有私心,王允在太原的家人,也使王允将吕布召到府中,仔细询问。
“太原王氏?”吕布犯了难,在脑海中不断翻找着属于太原王氏的信息。
见吕布陷入思索,王允连忙补充道,“太原郡祁县!”
“哦~”吕布恍然大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拱手道,“恭喜王公,其家室仍在。”
“好!好!太好了!”王允连喊了三声好,脸上带着浓郁的喜悦,离席向着吕布遥遥一拜,口中称道,“若非奉先携雄师,驱鲜卑,吾家岂得安宁?扶大厦与将顷!捍卫国土!今又迎送陛下,护陛下安危,为天下,为百姓,拜谢将军!”
“王公盛赞,吕布当不得。”吕布连忙将王允扶起,言道,“身为汉人,自当保卫家园,驱逐胡虏,至于保护天子,那是为臣的本分,亦是布的本分。”
“好!好一个本分!若天下之人,都有奉先的忠心,何至于此?”王允借势被吕布扶起,盯着吕布,话里带有深意。
“忠君爱国,世人皆知,王公多虑了。”吕布目光闪躲,他甚至猜到了王允接下来的话,必是对董卓大为不满。
果不其然,王允忽然神情激动,执酒樽,满饮一口,厉声道,“可那董卓,却不似奉先这般忠心,此獠趁何进何苗身死,收拢何进余部,列阵拦住陛下车架,若非奉先在侧,其必猖獗跋扈!贼子之心也!该当诛之!如今已接得圣驾,却不退兵而去,反而于洛阳城外结营,其心可诛!”
见势头不对,吕布连忙拦住,宽慰道,“王公,那董仲颖,也是天子诰命,封为朝廷大员,岂能生不臣之心?却是王公多虑!”
凡事要讲究个证据,董卓固然收拢了何进余部,其理由也是:‘恐主将身死,余部暴乱’。算是有理有据,更何况,如今大将军身死,骠骑将军、四征四镇等大将军职又未设立,董卓前将军的官职,本就是负责京师兵卫和边防屯警,倒也让董卓成为唯一能合法统领何进余部的人选。
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想来也是李儒经过深思熟虑,才临时定下了收拢何进余部的妙计。
“唉,希望如此。”王允也知道这点,当下只能无奈一叹。
毕竟人家看起来,忠厚老实,虽然有列阵拦架之举,却也没得寸进尺,言行举止也颇为恭敬。
见王允停止了过激行为,吕布笑着提醒道,“王公,你看,这席间岂能无歌舞?”
“嗯,奉先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老朽就献丑,为奉先歌一曲长乐府。”王允也来了兴致,老脸上满是悠然自得,吹嘘道,“不是老朽自夸,这普天之下,若论抚琴音律,也就蔡伯喈,能与老朽相提并论了,来人,抬老朽琴来!”
“...…”吕布瞪圆了双眼,哑口无语的看着王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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