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寒衣的阎行威风凛凛,骑乘着战马飞驰而来,掌中那杆铁矛犹如夜空寒星般,光彩烁烁,瞄准着单经的眉心刺去。
这一矛势必不能击杀单经,这并非是阎行武力不行,而是这远距离奔袭很难建功,但阎行心里依旧抱着击杀单经的想法出手,不光是为了救下郑姜,斩将这份功劳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致命的诱惑。
锵!
金铁交鸣声响起。
单经与阎行普一交手,心下就是一沉,单经仔细打量着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的敌将,内心一片沉凝,没想到吕布麾下竟然有这般武力的战将,就方才那一矛,出手干净利落,角度极其刁钻,若不是单经早有准备,恐怕就要被这一矛刺穿胸膛而死!
心里有了防备,接下来单经的出招也稳扎稳打,仗着自己陆战的优势,上蹿下跳,全神贯注的躲开阎行一矛接一矛的攻势。
什么是高手在此时也见了分晓。在古代,马上战将通常用一合来作为交手次数的统计名词,实际上也就是战马交错的那一刻,就在阎行与单经交错之际,连消带打,阎行已出矛约有五六次,招式连贯娴熟,犹如绵绵秋水般让人难以提防。
开什么玩笑!实力为何相差如此悬殊!
一个想法在单经的心里衍生,并且正在不断放大,将恐惧的气息填充到他的胸膛,伴随着每一次竭尽全力的出手,他的呼吸也越加沉重,手上的缳首大刀也变得重如泰山,险些都要握不住。
光是短短的三个回合,单经的额头上就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浑身已经被热汗所浸透,就像徒步奔跑了三英里一样。他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但在阎行面前就像一个弱小的婴儿般,连反抗的力气都显得那么低微。
幸好旁边的幽州战将此时也反应过来,一窝蜂冲了上来将阎行团团围住。
但见一堵人墙树立在单经和阎行之间,这时单经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暗叹自己没有与其斗将的明智之举。
忽然间,只听得人墙之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给本将死来!!”
砰!
重物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打断了单经的思路,但见一具昔日同僚的尸体被狠狠摔到了他的面前,激起了一片灰尘,透过灰尘迷雾,单经看见阎行犹如杀神般挥舞着那杆铁矛,那双手臂挥舞的太快,就像长出了三头六臂,矛起时,就有一员幽州战将身死落马,看得单经冷汗直冒。
“单经休走!!”
这时,徐晃扬起开山大斧,伴随着宏亮的咆哮声,数十员并州战将犹如猛兽下山般朝着单经飞驰而来,场面过于恐怖,吓得单经肝胆俱裂,二话不说,撒丫子就往自家战阵方向跑去。
“撤!”
在单经的带头作用下,一个个幽州战将也明白过来,催动着胯下战马急急忙忙撤退。可怜的单经,只能迈动着双腿逃跑,哪里追得上他的手下?
一股绝望的气氛,笼罩在单经的头顶,只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进,还有徐晃阎行愤怒的咆哮声,单经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忽然,模糊的视野里,一匹白马四蹄翻飞,渐渐出现在眼帘,向着他跑来。
“陈到在此,敌将休要猖狂!”
白袍、白盔、白甲、白马、白脸和银枪,这一系列熟悉的装扮仿佛从赵云身上拓印下来一样,小将陈到倒提一杆亮银长枪,催动着胯下白马坐骑飞驰而来。
一人一马一枪,迎向百倍敌军,这一幕仿佛激起了并州众将的久违记忆。
“真拿自己当吕布啦?兄弟们,给我杀!”张牛角满不在乎的大笑,扬起大刀冲向了陈到。
唰!
两马交错之际,陈到一挑枪花,拨开了张牛角的刀势,反手用枪杆狠狠地抽在了张牛角的腹部上,那瘦弱的身躯仿佛爆发出令人侧目的力量,狠狠一抽,竟然将张牛角壮硕的身躯直接从马背上抽飞出去!
下一秒,面如寒霜的陈到毫不停留,挥枪与阎行徐晃战到一处。
普一交手,陈到就感觉到两股巨力袭向胸前,舌头一甜,险些一口淤血吐了出来,陈到吃惊的看了眼阎行和徐晃,没想到并州军中随便拿出两员战将,竟然有着足以媲美二爷的力量!虽然是二人联手,但在陈到眼里,二爷就是不败的战神啊!
“敌将可通姓名!”陈到压下了胸口这股压力,沉声问道。
“徐晃。”
“阎行。”
徐晃阎行言罢忽视一眼,也不知是不屑于联手欺负小辈儿,还是有意将功劳让给阎行,徐晃骑马绕过了陈到,继续追赶单经。
“都给我停住!想要杀他,先杀我陈到!”小脸上,满是坚毅的神采,陈到抖擞精神,将长枪一扬,纵声咆哮道。“今日就让我陈到,会一会并州英豪!”
并州众将也是实诚人,眼见陈到有这种要求,自然选择满足。
当下,庞德阎行徐晃,张希穆顺郭太韩暹等将,就连受伤的郑姜都在一旁围观这场对于并州阵营来说首次的围殴
说是群殴,实际上每个战将都是单独出手,一个个向陈到发起单挑,也就是传说中的车轮战。
陈到深呼一口气,将力气运到双臂上,力量一直都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但面对眼前的敌人,他必须使劲吃奶的劲,才能有机会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一双细长眸子打量着四周,他心里有数,如果被这群人围在一个地方,当精疲力尽之时,就是他殒命之日,这里,将成为他的葬身之所。
死?
陈到可不想死,在他的眼里,如果没能看着玄德公成就一番霸业,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提起缰绳,胯下坐骑唏律律嘶鸣着,咆哮间扬起四蹄,人立而起,在陈到的授意下,撒开四蹄就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