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目光阴冷的扫视着眼前的百官,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无比猖獗,竟不逊于往昔的董卓!
封禅之事,上到帝王登基,下到封赐亭侯,都需要或长或久的时间,用来昭告天下,亭侯以上,都需要拜祭太庙,像封赏异姓诸侯王这种大事,更需要拜祭太庙,昭告天下。
……
初平三年春,
初平三年夏,青州军聚集青幽冀三地的黄巾余党,汇聚一处,号为青州军,能战之士有百万之众,声势浩然,颇有昔日黑山军的风采,却远远胜之,青州位于海边地区,富饶鱼米之乡,盛产生铁,轻而易举就武装出数十万兵马的战甲兵器。
濮水以北,阳里亭。
这是兖州境内,算是比较边境的地理位置,再向北去,越过濮水,就会抵达冀州魏郡,向北百里的第一个城邑,就是顿丘。
身材矮小的曹操骑着一头乌黑锃亮的高大战马向南疾驰,曹操身贯锁子甲,头顶凤翅兜鍪,腰间挎着佩剑,后背负着箭壶,双手持着一根沉重的马槊,颠簸的马背上,他低头,目光悲痛的看着他怀中抱着的尸体。
尸体尚且带着温度,胸口被贯穿出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
此时曹操的身边已经仅剩下八骑,这些人随便摆出去一个,都是后世名留史书的顶尖上将,曹休曹纯,夏侯惇曹洪,许褚典韦,乐进李典,各个身上都带着大小程度不同的伤痕,无一人战甲完好,在曹操这九骑后面,乌压压的青州军跗骨之蛆般紧紧跟随。
渐渐地,曹操等人行至一个大峡谷之中,这峡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就像上天将此地平整的分割成两半,向南北裂开,左右两个方向都有无数小路通往山巅,这山巅有千丈之高,深耸入云,往上抬头看,都是云雾弥漫。
曹操等人马快,一骑绝尘般冲到了峡谷的另一头。
而紧随其后的青州军,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头扎进了峡谷之中。
其实青州军对这几个零丁的残兵败将,本不该有这么大的热衷之心,苦苦追捕了这么久,但前些日子,青州军先后经历了三场大战,第一战,将兖州牧刘岱,斩与马下,乱剑砍死,第二战,将渤海太守袁绍派遣的八千大军像摧枯拉朽般,轻易碾压,第三战,就是五天前那一战,东郡太守曹操与鲍信领八百铁骑,冲到了青州军的根据地,险些将青州大渠帅斩杀,可惜天意有差,当时的青州大渠帅司马俱并不在老窝之中,出去与徐和管承商议联盟一事。
结果自然导致曹操的扑空,轮到这般下场,司马俱部将李政大怒,迎战曹操,曹操八百轻骑星夜兼程,力疲不敌,曹操最终战败,八百轻骑只剩下八骑,余者战死,包括迎曹操入兖州为兖州牧的鲍信。
而鲍信,正是战场上为救曹操而死。
待数万青州军熙熙攘攘的冲入峡谷后,峡谷上鼓声大作,滚石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那种视觉冲击感,就像是神仙移山填海,将半座山头都搬下来,活活砸向青州军!
硕大的滚石落了下来,骨碌碌碾压着,一路碾压过去,不知砸死了多少人。
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往峡谷口跑去,人挤人,人踩人,被踩踏至死的人,远比巨石砸死的人还多,所有人都失魂落魄,毫无战意。
顷刻间凄厉的惨叫声填满整个峡谷,在不断回荡着。
滚石落木的杀伤力并不高,但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却不是任何东西所能媲美,就像是古代的投石车之所以号称霹雳车,就是这般,顷刻间将人碾压成肉酱,任何坚硬物体,所谓的战甲盔甲,在巨石面前不堪一击,一碰就碎。
不消片刻,峡谷里满地的肉酱和骨头碎片,恶心的白红之物随处可见,汇聚成一条小河,其余青州军一个个面露惊恐跪在地上,伏地乞降。
很快,山巅上的兵马也下了山,收拢降军,缴纳兵器战甲,这时青州兵们才发现,所谓的敌军只有两千人!
而他们,可是有着十三万兵马啊!!
一个个甲衣鲜明的兖州兵中间,一个沉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面容上带着一股令人心醉的沧桑感,说是中年人,其实不过而立之年,与郭嘉岁数相差无几。
“多亏了志才,否则曹某怕是性命不保。”曹操心有余悸的看着戏志才。
“主公何必担忧?您可以永远相信戏志才。”戏志才微微一笑道。“可惜主公斩首之计未曾建功,但这倒也好,对付黄巾贼,就必须从头到尾碾压他们,让他们永远失去反抗的心,这样才能为我所用。”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斩首之计,正合曹某心意,只可恨曹某空有其心,却无其力,这八百铁骑……也非是温候麾下的并州狼骑。”沮丧之意,毫无遮掩的表达在曹操的脸上。
这就是曹操的特点,他说话,从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胜了就是胜了,要好好庆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败了就是败了,要承认错误,好好反省。
“主公此言差异,行军之事,犹如弈棋,当徐徐渐进,走一步,想百步,毛毛躁躁,岂不赌上了一切?万不可像今日这般,引一军之师,奔袭千里作战。”戏志才细心的劝导道。
“哦。”曹操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至于其内心想什么,却无人可知,曹操想了想,对旁边的曹纯说道,“子和,你自幼擅长骑通战阵,曹某想要一支堪比并州狼骑般,无人能挡的铁骑,就叫…虎豹骑,你可做得到?”
“主公放心,纯用性命担保,必为主公建造一支无人能挡的虎豹骑!”曹纯无比庄重的回答道。
就在曹操的兖州军整顿兵马,收降俘虏,安营扎寨后,一支轻骑斥候自远方飞驰而至。
自有典韦验证其身份,随后将其放进了帐篷之内。
典韦和许褚互视一眼,许褚显得闷闷不乐,典韦见状问道,“许老弟有何心事?”
“典大哥,我不比那吕布差!”许褚瓮声瓮气的低声道。
“我知道。”典韦安慰性的拍了拍许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