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纳斯-盖尔,我记得你曾经是一个很懂得礼仪和规则的男人”上涌的血肉淹没了慈祥老人的脸庞,一张带着嘲讽和不屑的马脸年轻人的面孔从上方的血肉中冒出,居高临下的望着正在奋力挣扎的男人,而原本空灵飘渺的声音,也被近似与家养禽类的尖锐嗓音所替代“你也许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好好适应下你全新的半恶魔躯体和容易失控的情绪—无论哪一个,都是来自于终亡之父至高无上的恩典”
“我—很—抱歉”仿佛被奋力挤出来一般的声音,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石块边缘还类似人类肌肤的部分,已经开始流出鲜血,皮肤也变成难看的青白颜色,仿佛特地为这具身躯增添一个新的恐怖要素一般。
“这便好,要知道,我们都是万物之父的孩子,要永远懂得何为谦卑。”伴随着脸孔右边从上数第三根手臂上的五指展现出复杂的手势和沉闷的躯体落在地上的声音,黑色的藤蔓和诞生它的沼泽仿佛突然经历了千载时光般,变成了一地的碎屑和灰尘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只剩下干呕般用力呼吸的声音。
“关于血肉傀儡的制造怎么样了?”
“非常顺利”盖尔的呼吸恢复了平缓,他将落在地上的高礼帽胡乱的扣在头上,恭敬的弯下腰身“那些暴徒和没有去路的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盲目和愚蠢。”
“关于“乌鸦”的部分呢?”
“请您安心,我将寄托原初之暗力量本源之物的一部分留在了那里—任何试图追查这条线索的人,都会遇到最深的噩梦中也不存在的可怕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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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确实有一个名为理查—亚当斯的男人,不仅是你们这里的常客,还是一个富有运气的家伙?”肖恩皱紧了眉头,尽可能把自己的话语说的容易更加简单易懂—尽管借助奥术穿透砖墙和泥土建立可以用于传送的魔力信标,从而毫无痕迹的入侵赌场的计划执行得超乎想象的顺利—很明显,没有哪个地下赌场的老板会预料到会有一位高明的施法者大费周章,只为入侵他的赌场打手休息的房间—
但自己找到的这个家伙蠢笨的难以形容,这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许那堆用于被胡乱的垒在破旧不堪的木门前,用以遮掩赌场入口的砖石堆都比他来的灵光。
彼得当然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但面对对方蓝色的双眸,他就感觉自己的血液和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都被冻结了一般,但山地巨魔的血脉赋予了他强大的肌肉力量—至少还能用力的扭动着脖子上的肌肉—他全身唯一可以动弹的部分—相当用力的点着头,一副唯恐对方失去耐性的样子。
“那么,他去了那里?”望着对方望着的方向—一个巨大的,开凿在房间墙壁上,仿佛身不见地般的巨大窟窿—心中不详的预兆突然升起—伴随着对方惊恐不已的眼神,肖恩的身影很快在涌动的蓝色奥能中消失不见。
这个大洞似乎连接着这个巨型都市下复杂的排水网络中某个废弃的部分—在如此庞大的规划中,再高明的建筑师都难免有所疏漏—,肖恩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还在使用中的水管和排水设施,不会如此的恶臭不堪—
肖恩捂住了口鼻,在他面前出现的,是白骨和腐烂的尸体交杂在一起的,仿佛地狱被遗弃的一角的景象。毫无疑问,这是赌场用于抛弃尸体的专门场所—而他所寻找的,不知是德赛雷卡男爵,还是理查-亚当斯的男人正躺在他的脚下,披着他那件让人印象深刻的,褪色的旧式军装—一具早就腐烂大半,露出凄惨白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