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魔物,警惕陷阱,警惕来自他人的恶意
—白色联盟的“冒险者基本守则”,刻印在在有着七百年历史的白色之门之上。
不得不说,某位大奥术师似乎有着某些不可言说的,丰富的过去,
要知道,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不可能把节肢动物的体液喷溅在身上的感觉,还原的如此真实,如此令人恶心—虽然这身可靠的法袍附带的,保护着暴露的脸部的触发式自然能量护盾成功避免了最可怕的情况的发生,但是,就算早就习惯了和这些洞窟里的原住民进行较量,携带着卵荚和内脏的体液铺面而来的场景还是让肖恩望着眼前的尸体时,脸上仍然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嫌恶表情—那是一只伸展开来,与人类差不多大小的巨型蜘蛛,或者准确来说,被几枚在极近距离将其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的奥术飞弹洞穿头部和腹部,八支尖锐的长足无力地摊开的尸体,—即使是冒险者,也不喜欢这种成群结队,又吝啬无比的怪物—当然,如果你乐意打开悬挂在洞窟顶部的,被蛛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属于这些节肢动物的“宝藏”,倒是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的发现—只是动物和类人生物的尸体,可能比蜘蛛的体液都要恶臭几分,不过,灼热而锋利如刀刃的奥术射线还是划破了最近的一个“包裹”,一个早就被吸干了的,蜷缩着的身体坠落在地面之上—这倒不是因为某人对尸臭存在在特殊的爱好,而是这是观察洞穴生态的,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之一—凭借奥术强化下的视觉和提瑞尔之灯播撒下的银色辉光,勉强可以从那个干瘪而瘦小的陇廓之中,看出突出的,带有尖锐牙齿的吻部,以及耷拉下来的,还未被消化干净的长长耳朵的软骨的残余—这大概是某个误入了竞争者领地的,另一种洞窟的常驻民—大概只有人类腰部一般高的,有着简单的部落结构的群居生物—狗头人的残骸。要知道,如果没有足够可怕的力量裹挟着它们,魔物们之间,可不存在众志成城,共同保卫巢穴的可能性—实际上,他们每年互相杀伤的数字,足够让任何一名统计者目瞪口呆。
伴随着最后一个残破不堪的,属于节肢动物的尸骸落在地上的声音,属于奈尔女士的,与一群更小更敏捷的对手之间的战斗也最终告一段落,尽管这些小个子的节肢动物可以依靠墙壁和蛛丝跳起简单的滑步舞,但比起带着凛冽寒气的长剑领舞的,如同蝴蝶穿花般的利刃华尔兹,他们就只剩下缺乏艺术感的笨拙而已—几乎每一个怀着恶意袭来的身影,都被舞动着的利刃旋风切成了几段,而他们无力的毒牙和尖爪,甚至不能在银白色的铠甲上留下痕迹—施法者仰仗知识,而战职者依赖装备—这句俗语虽然在各种意义上都有失偏颇,但却在此刻体现的淋漓极致。
和正在翻动着蜘蛛们的“宝藏”的奥术师先生不同,处于洞窟另外一角的奈尔小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当然,她并不是在计较夺去了盔甲的清洁和光良的蛛丝,或者身上恶臭难闻的味道—,而是直直的盯着面前一面巨大蛛网的残骸—不得不承认,虽然一开始肖恩突然毫无预警的出手,用奥术飞弹击落岩壁上中某块倾斜的,早就摇摇欲坠的巨大岩石时,那可怕的震动与惊人的声势确实把让骑士长小姐在惊吓中显得有点失态,不过,之后的战斗证明了,这块从天而降的重磅“惊喜”不仅打断了八条腿的原住民们原本势在必得的伏击计划,还将蛛母和她的子嗣与战士们准备好的战场分隔成了两端,并当场让其中的几个失去了战斗力—而之后的战斗几乎与一边倒,只能刺穿毛皮的爪子和毒牙,自然不可能是附魔长剑和暴躁的奥术能量的对手—本以为在这“几天”的冒险之中,自己已经收获良多,但是现在看来,和这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相比,自己还是青涩了一些—一向板着的脸上,倒是看不见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某块无辜的小石子,在被迫与金属靴子的尖端亲密接触后,发出清脆的摩擦声,消失在了角落的黑暗之中。
“狗头人,红莲蝙蝠,巨鼠,还有洞穴巨蜥的幼崽,真的是品种齐全的大杂烩,做好准备,可能有一位愤怒的母亲在某个角落后边等着我们”似乎已经对穴居蜘蛛们的菜单检查已经全部完成,肖恩一边用左手努力赶走徘徊在鼻子周围的属于尸体的恶臭—此时,他倒是格外怀念起属于卡温特先生的风系魔法,可惜对于一位奥术学徒而言,沟通元素位面简直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一边汇报着他的成果—在这个狭窄的环境中,一头比野牛还要强壮的强壮的,有着硬化表皮的,能吐息出元素云雾的成年洞穴巨蜥,对于两人而言,还算是勉强可以应付的对手—但是,如果算上那些贪婪的幼年蜥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毫无疑问,他们需要及时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来解决掉这个目前为止,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最大的麻烦,不过,毕竟两人还有一定的时间,毕竟,成年的洞穴巨蜥喜欢相对温润潮湿的环境,很少在这种相对干燥而狭窄的地方出没,这意味着,至少有着一块足够宽阔的场地供两人周旋,可惜两人都不擅长使用弓箭,在被传送过来的“供给品中”,也没有这种方便的投射武器,能让周围这些节肢动物的残骸能有一次废物利用的残骸,巨蛛的毒液,可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麻醉剂来着—怀着有些遗憾的心情,肖恩的手中冒出几颗闪亮的火星,点燃了面前的蛛网和包裹在其中的,它们主人的残骸—尽管还不能使用元素魔法制造火焰,但是面对易燃的蜘蛛丝,用奥术冲击快速的磨擦岩壁,也能产生差不多的效果—而注意到这一切的奈尔小姐,则是直接把整根火把丢进了蛛网之中,毕竟,谁也不打算去清理躲在巨网后的,可能密布着卵荚和幼蛛的,建立在某个下沉的岩洞里的巢穴,而被奈尔小姐及时在战斗之前,甩到某个没有蜘蛛的角落的包裹中,之前采购的火种和白色棉布以及在一开始的位置附近找到的,可能是被曾经存在过的地下河冲刷过来的,还没有彻底腐朽的枝条的储备还算充足—眼前的火舌疯狂的舔舐着面前可以点燃的一切,不出意料的,巨网背后传来了让人背后发麻的,纷杂的,来自幼蛛挣扎的声音—不过,无论是肖恩还是骑士长小姐,都没有同情魔物,尤其是吃过人的魔物的打算—且不说散落在巢穴入口附近的,明显属于人类的,被七零八落的遗弃了的骨骸,但是某具干瘪的,失去头颅的人类尸体就已经是足够的证据了。
此时的奈尔小姐正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出神,红色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经历没有属下协助的,真正意义上的冒险,另一旁的肖恩,似乎已经对此司空见惯。此时,他的脑子中徘徊不去的,是另外的东西—马拉克-多温,从那句无名的,有着相当年头的尸体上寻找到的,唯一与他身份相关的线索—一快被腐蚀后锈迹斑斑的怀表上,唯一可以辨认的文字,它被特地安排在这里—那位可怜人的尸体被悬挂在最为显眼的位置,只要遭遇,并战胜了这群饥饿的掠食者,就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很有可能是那位大奥术师兼资深恶趣味爱好者先生留下的,重要的线索,很难想象,连蜘蛛的臭味都还原的如此准确的家伙,会专门为了让人疑虑就如此大费周章。
还算明亮的,来自瓦瑞尔之灯的,孤零零的映照在岩壁上的光斑很快就有了一个新的同伴—奈尔小姐手中的火把再次被点燃—属于两人的,不大情愿的冒险,似乎又要再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