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秋的中途杀出,着实解了齐鱼侯的绝命危局,他刚刚从密林中站起身来就见落名峡中忽然暴雨倾盆,转眼间就将那一团他静心准备的毒雾洗刷的干干净净……
“呸!”
看了看远处,司神雨、冷伦和薛天凉三人的身影越加的清晰,齐鱼侯吐了一口血水,再不敢停留,立时长剑急转,飞旋出一团黑雾便转身没入密林……
“三位,帮我照顾好白师弟!”远处,林笑非率先腾出手来,叮嘱一句便向齐鱼侯逃走的方向追去,“老贼,哪里逃!”
“林笑非?”
齐鱼侯回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林笑非,立马连出数剑劈砍在绝壁上,一时间巨石狂落、烟尘乍起。
林笑非见状,明白齐鱼侯是想趁着黄昏和烟尘将他视野遮蔽,好逃出生天!林笑非又怎能让他如愿,立时一脚踏在石壁上,身子瞬时如陀螺般飞旋掠出,同时手中长剑飞旋急转,瞬间射出几十道剑气,愣是将那些落下的巨石烟尘尽数搅碎,冲击出一个偌大的窟窿……
“好个剑君子,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穷追不舍,等老夫哪一日腾出手来,定叫你鹭岳山房鸡犬不宁!”
刚放出狠话,齐鱼侯立马提足真气,陡然加速,径直向谷口飞遁而去。
林笑非见状,立马将手中长剑凌空射出,誓要挡住齐鱼侯的去路,同时也跟着运功提速,穷追不舍。
哪知齐鱼侯未至谷口,竟然一脚磴在一块突出的青石上,继而双腿微曲子猛然顿住,片刻后竟然飞速返身杀来,“魏七尚且拦不住我,你当真找死!”
两者相对而行,速度何其快绝,此时林笑非手中无剑,又吃亏在齐鱼侯生性狡诈、临时折返,不过交错瞬间,齐鱼侯便趁他不备当头罩下一片剑花……
林笑非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却也是久经大战临危不惧,立时侧过身子,同时猛然推出数掌。剑掌相交,林笑非虽然避过要害,但是大腿和左脸却各中一脸,鲜血直流。
交错而过之后,先市失一阵的林笑非却丝毫没有退意,反而忍着剧痛横冲直撞,一把擒住方才射出的佩剑,双脚踏在方才那块青石上,转身就挡在了谷口,那模样,真好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哦?这么说,原本你是占得先机,那你后背的伤是怎么来的?”
大殿里,秦夜眉间微蹙,再问道:“据我所知,千潮怒沧剑法中可没有偷袭人后背的招数,莫非是你背后受敌,乃是拜叶郎雪所赐?”
齐鱼侯心下暗自一惊,暗道:“秦夜果然厉害,竟能隔物辨伤!”想了想,跟着长叹一口气说道:“大人慧眼如炬,正是如此!”
秦夜毫不客气的吩咐道:“不必刻意奉承,继续讲来!”
“是”
……
齐鱼侯看了看单人独剑挡在谷口的林笑非,那模样就仿佛有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一般,见短时间硬闯不行,便开始利诱,“林少侠,据我所知那白诺城与你一样,多年前也曾经拜在莫承允的门下,当初他臭名昭著,不受待见也就罢了,如今他身份地位远超过往,你如此护他,莫非你不怕他日后顺手夺了你的宗主之位?还是说,你以为他能投桃报李,登基掌权后,会对你礼遇有加、百般器重?哼哼,别人不知道,难道少侠自己也糊涂,贵夫人可是与他白诺城有杀父之仇,你妻子的舅舅也与他仇深似海!如此积怨,在帝王家,谁能容你?”
林笑非一边暗自疗伤,一边冷冷发笑,“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齐鱼侯侧耳细听,发现一时间无人追来,咬咬牙又继续说道:“帝王家的人最是狠辣心肠,不管今日他与你多么称兄道弟,多么礼贤下士,可是一旦他登基掌权,必然要旧案重提,置你于死地!正如当年的仁宗皇帝和李易李长陵,只怕当初他俩的关系,远胜今日的你和白诺城,可如今呢?还不都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说着,齐鱼侯顿了顿又整理思绪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少侠曾在瀛洲剿匪,在十万水军中颇具声望,加上又是太白高徒未来的剑宗宗主,如此声望气势,将来如何不是一个进退有据的本钱?!少侠啊,听老夫一句劝,大周气数已尽,早日切割,另择明主,切莫自误!”
“好,好,很好!”
林笑非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继而冷眼打量着齐鱼侯,呵斥道:“看来你果然早就心怀鬼胎、另投他主,却不知是李长陵,还是萧山景?亦或是,西府大卿周元弼?”
“你……”
齐鱼侯见自己苦口婆心,却毫无用处,一时气急,然而他刚刚说了一个字,又被林笑非打断,只听他说道:“不过都没关系,不管是李易、周元弼还是他萧山景,只要敢有不臣之心,敢起兵谋反,就是我大周的罪臣逆贼,也就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