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江湖边缘的挣扎(2 / 2)孤鸿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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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喝刹竟然也一笑,两人喝酒更是尽兴。过了足足半柱香时间,那衙差才抱了一摞卷宗过来,呼哧喝刹登时愣住,心想:“竟然这么多?”

顺手就抽出一卷,仔细看来,竟是一宗灭门劫财案,一家四口,老爷夫人和两个丫头,死相描述极惨,两个丫头死前还曾被凌辱,卷尾写作案人正是汪洋霆。呼哧喝刹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泪光闪烁,将那二人吓了一跳,许久呼哧喝刹才放下卷宗,抱拳欲说,却口不能言,就又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接了。”

两人闻言大喜,皆抱拳躬身见礼,连连道谢。稍后,三人又吃了些酒肉,商定了日子这才各自散去,当晚,呼哧喝刹睡了数月来最舒服的一个觉。

两日后的清晨,迷雾封城,也遮蔽了鱼雀山。呼哧喝刹跟着几个衙差沿着山石小道,直向山中走去,身后的衙差个个面沉如水,看来这汪洋霆果然非同一般。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转过一块巨大的青石,果然看见有一处丈许宽大的岩洞,里面正透着火光……

那衙差低声说道:“大侠,今日迷雾笼山,上来容易下去难,那恶贼定在洞中,请大侠与我们一同冲进去,趁他不备将他一举捉拿,如何?”

呼哧喝刹点了点头,剑已抽了出来,那衙差对着身后轻喝一声“冲”,七八个手下犹豫片刻,还是咬着牙蜂拥而上,呼哧喝刹也紧跟着掠了进去。这时只听一声疯狂地大笑从洞里传出:“哈哈,老子早猜到你们这群蠢货要来,看你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话语刚落,只见岩洞内的火光突然被人踢灭,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又听嗖嗖嗖的几道破风声响起。岩洞内立马就响起连片哀嚎,呼哧喝刹听着风声,极速出剑,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挡开,同时呲的一声,剑尖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将那火把又点了起来,这才看清,原来射来的全是两尺多长销的尖尖的竹子,地上已躺了四五个人,正哀嚎打滚,血留了一地……

抬头一看,岩洞角落站着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手上提了一口长刀,心想,这贼人果然心狠手辣!

那年轻人看着他,也是震惊不已,沉声喝道:“原来请了帮手,老子还是不怕,杀啊!”说着,提刀便劈砍而来,男子刀法粗浅,只有几分狠辣,放在江湖中三流高手都算不上,呼哧喝刹微微侧身,手中长剑撩起,片刻就刺穿了他的大腿和右臂,长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抓住啦!”其它衙差见状,立马狂喜着涌上去,三两下就将汪洋霆压在地上,捆了起来,随即立马拳打脚踢,片刻就打的奄奄一息,骂也骂不出了。那衙差头捡起刀,正要当头劈下,却被呼哧喝刹一剑挡开,随即在石壁上刺出几个字:“公审,定案!”

那衙差愣了片刻,忙赔笑着点头道:“是是是,全听大侠的,来人啦,把这个恶贼给我押回去,等大人审案定罪!”

“啊?”那些衙差听了,都一阵惊疑,那头头立刻骂道:“怎么?要抗命?这点苦都吃不了,搬不回去呀?”

“不敢不敢……”那些衙差连忙应诺,将汪洋霆扛了起来,轮流换人抗了回去……

返回府衙,那小官看见汪洋霆果真被抓了回来,立马笑开了花。对着呼哧喝刹千恩万谢,又递上百两,想要挽留在此做捕快,呼哧喝刹却摇了摇头推开银子,走了……

入夜,微凉,酒家,旁人都在煮酒吃肉,呼哧喝刹却点了三碗素面,五个馒头,狼吞虎咽,拍了拍肚子,脸上甚是满足。

这时只听不远处,新来的一桌人刚刚坐下就滔滔不绝,正在议论大盗汪洋霆。只听一个红脸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想到那汪洋霆还是没逃过,今儿真被抓了,你说他这么多年干嘛不跑,留在山上不是等死吗?”

酒桌对面一个满脸胡须的粗犷男子,把酒碗用力一放,咚的一声骂道:“妈的,一家四口,多大的仇啊?只要是个男人,不报仇活着也窝囊一辈子!”

这时坐在偏北方另一个男子,点头道:“正是,那狗官见色起意,杀了人家几口人,还霸占了田亩祖产,确实罪该万死。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道真他娘的好人不长命,狗官如王八,都长命百岁!这次听说那‘闭绝种’,又不知从哪里雇来一个高手,手底下都叫什么呼哧大爷,呸,都他妈沆瀣一气,不得好死!”

呼哧喝刹只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把掀翻桌子,冲过去把那男子提起来,嘴里呼哧呼哧怪响,其它两个男子见状本要帮忙,突然见他眼中凶光闪烁、手中长剑紧握,都吓得跑了。那男子被提起来,双脚悬空,早已吓愣了,连忙求饶:“大哥,大哥,这是怎么了?小弟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您只管说,只管说!”

呼哧喝茶把酒倒在桌上,飞速写出几个字:“汪洋霆的事,说!”

那男子一愣,立马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那汪洋霆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道虽中落,但在当地还是殷实非常。一切祸根尽因府中一个名叫明芯的小丫头,不过十七岁她就已生的貌美如花,楚楚动人。三年前汪洋霆的父亲五十大寿,闭无才前来贺寿,一眼就相中了那丫头,私底下就命人来求,哪知那丫头虽然出身卑微,却自幼跟在汪洋霆身旁念书识字,倒也有几分傲骨,她只说宁愿嫁到农家做村妇,也不去闭无才府上做小。此话立马激怒了闭无才,当晚就命人抢来,一阵凌辱,次日清晨那小丫头就在府衙门口上吊自尽,此事传开,汪家扬言要上京告状,闭无才就斩草除根,暗地里买通了暗影楼的杀手将汪家杀了干干净净,若不是汪洋霆躲在井中逃了一命,当夜也就死在汪家。自此,汪洋霆便躲在鱼雀山上伺机报仇,已有数年……

呼哧喝刹在街上一路狂奔,不多时已冲到了府衙。

“哎呀,呼哧大爷,您回来了?哎哟”那守门的衙差刚说一句就被他踢翻在地,一脚踹开大门,直向牢房冲去。此时最深处一座木牢里,闭无才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身前摆着有一方木桌,上面摆满了酒肉。

他身后站着两个衙差,身前不远处吊了一个犯人,正是白天抓来的汪洋霆,不过此时形状却极是惨烈,全身都是被皮鞭抽出的血痕,十指全都被切断,双脚也被齐膝砍了,嘴里满是鲜血,舌头不翼而飞……

闭无才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你不是要杀本官吗?对了,还要进京告我!哼哼,本官如今砍了你的狗腿,看你怎么跑;割了你的舌头,看你怎么告;切了你的手指,叫你如何写!你以为本官做到现在,真是个昏官?告诉你,便是你告到州郡,喊道京城,老夫这些年送出的银子,也能把你砸死!”

“噗”汪洋霆一个呸字说不出来,只喷出一口血,溅在了桌上,溅进杯中!闭无才顿时发怒,把酒碗扔了,骂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说罢,转身一把抽出衙差腰间的长刀,立时捅了过去……

哪知距离汪洋霆还有两步远时,却突然“哎哟”一声,撞飞在石壁上,落了下去,两个衙差皆是大惊,转头一看,竟然是呼哧喝刹去而复返,立马反应过来,握着刀慢慢向后退去。那小官站起来,先是一惊,接着抹去嘴角的血,冷哼一声说道:“阁下何必这般生气,抓就抓了,他现在是既无家底又没背景,怕个什么?”接着,又拾起那把刀竟然给呼哧喝刹递了上去,说道:“来,阁下只要捅他一刀,本官就给你百两,是黄金!两刀自然二百两,不管你捅多少刀,本官都……”

哪知呼哧喝刹接过刀,反手一拉,就割断了他的脖子,一道血柱顿时喷涌而出。闭无才立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伸手当空乱舞,似乎想抓什么却又抓不住,片刻就死了!

“啊?”那两个衙差吓了一跳,自知不是对手,转身就跑,呼哧喝刹手一送,长刀立马射出牢房,贯穿两人。看也不看一眼,呼哧喝刹接连挥出两剑,砍掉汪洋霆身上的绳索铁链,汪洋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正要去扶,哪知汪洋霆竟然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他灿灿一笑,又流出大口的鲜血,接着突然对着他跪下,一头磕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清响就再也没抬起来……

呼哧喝刹也不管他,突然自己坐在木桌上喝酒吃肉起来。狼吞虎咽,过了许久,直到吃得肚子疼的再也撑不下,待的泪水又斟满带血的酒杯,烈酒入喉,泪水一同咽下,他突然站起身来,剑尖极速飞舞,顷刻间便在石壁上刺出一行字:愚蠢慧叶死于斯!

接着他转身扛起汪洋霆的尸首,又往牢房里扔了一个火把,伴着冲天的火光和连片呼叫,扬长而去……

自此,佛缘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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