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和李肇则被贾南风派去监视杨太后。于是,他们带着人把弘训宫给围了起来。
除了杨骏的家人因为杨太后的缘故,暂时羁留在太傅府之外;其他党羽及其家人,则被兵士押解着,陆陆续续进入左右武卫营中。
司马繇等进了大营,看到了一张张魂不守舍、惊惶无助的面孔。
司马繇无端地竟感觉到莫名的兴奋,他对大家嚷嚷道:“哼,今晚可以杀个痛快了!”
裴頠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满脸不屑地开口道:“大王奉朝命前来善后,非为滥杀邀功,杨骏党羽,虽然同蹈逆案,但罪有轻重;杨珧、杨济虽亲为兄弟,却阖门自处,不预其谋;李斌、武茂虽为杨骏姻亲,却端方正直;事变之际,随百官入侍殿中,也不应该视为逆党。此外,杨骏虽然身陷逆案,然而其身为国家元舅,太后尚在宫中,此案亦似不宜牵涉太广。在下之意,不如诛戮止于元凶,其余老幼妇孺,尽予曲赦;以示皇恩浩荡,也可避免朝野上下汹惧纷扰。”
(注:元舅,释义为妻子的大哥,即大舅。)
(注:汹惧,指惶恐不安。)
司马繇斜眼看了一下裴頠,不屑地说:“皇后刚才在殿上说,除恶务尽,裴右军可能没有听到。谋逆乃是刑名之首,按律当夷三族,曲赦之议,从何说起?”
(注:?刑名,指法律,或刑罚。)
裴頠愤然说道:“此中童稚老幼有数千之众,今夜引颈就戮,京师血流成河,大王如此滥及无辜,就不怕招致天谴吗?”
司马繇眼睛一瞪,还未开口,一边儿的司马玮阴阳怪气地说:“好像裴右军与杨骏也是儿女姻亲呀,我看你还是花点功夫想想,怎么为自己脱罪吧。”说完从怀中探出一片纸来,递给司马繇,说道,“皇叔,这个名册上全是从逆之人,就照着它抓人,一个都不要漏掉。”
司马繇看着裴頠,“哼”了一声,接过名单,看了起来。这时,兵士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突然冲着公孙宏大喊:“公孙长史,救我!”
公孙宏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凑过去给司马玮说:“大王,此人乃是在下的一位同乡,前些日子被太傅府临时抽去誊写文案,想必是被兵士误抓至此,还望大王网开一面,赦其还家。”
司马玮挥挥手,说道:“既然不是太傅府上人员,便与逆案无关。放他走吧。”
兵士解开绳索,公孙宏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潘岳还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听到这一声喝斥,连忙转身没命地跑掉了。
司马繇看着手中的名单,突然想起了东夷校尉文鸯与自己的母亲琅玡太妃有杀父之仇,便取过笔来,在名单末尾添上文鸯的名字,然后下令左右营军校,一个不漏地全数抓到,无需等候诏旨,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