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人一尺长短,身上密密麻麻,扎着数十根银针。
草人胸前贴着一张黄色符箓,中间各有姓名,分别写着青云子和显幽。
显勇此时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面如死灰,委顿在地。
“不错嘛,显勇,为师教你的草人制敌符画得不错。你莫害怕,只要你把《太上真箓》交出来,为师既往不咎。”
青云子此时听起来却温和了许多,并未像刚才那般怒气勃发,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恼怒至极时的表现。
“鬼见过那劳什子的《太上真箓》,你一向不是将他视为命根子嘛,哪里会舍得让我等看到。”
显勇虽然看似鲁莽,其实并不缺少心机,从他暗藏草人,诅咒师父和大师兄就可看出端倪。
他作为三弟子,跟随青云子多年,深知他的为人,明知今日绝无幸理,心一横,牙一咬,索性把这么多年压抑的怨恨一并倾泻出来,死了也做个痛快鬼。
当下他爬起身来,也不跪拜,箕踞而坐,满脸的愤恨之色。
“我显勇明人不做暗事,草人确实是我所扎,我就是想让你和显幽早早去死!凭什么他修行不如我等,平日里却仗着你的偏爱,骑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
显明显智此时见显勇失控,正欲将他拿下,却被青云子大手一挥。
“让他说!”
“说就说!左右都是一死!你问问师兄弟们,这显幽瞒着你做了多少坏事,师兄弟们哪个服他?凭什么就他可以和你一起参悟《太上真箓》,我等却看都没看过一眼。凭什么他要德无德,要才无才,你却将来要把衣钵传授与他,凭什么……“
“够了!”
青云子一声断喝,打断了智勇的控诉。只见他一双怒目,横了显幽一眼,显幽却只是老老实实的低头跪着。
“我只问你,《太上真箓》真不是被你拿走的?”青云子忍着怒气,继续审问。
“不是!明明是他俩诬陷我,你却偏听偏信!你再问一百遍我也是这般回答!”显勇坐在地上,眼睛直瞪青云子,毫无惧怕。
除了几个当事人心知肚明,此时青云子之下,所有道士们都在狐疑中,却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我来给他作证,真箓确实不是他拿走的,而是另有其人。”
随着语声,堂屋暗影中走出一个英挺的小道士来,施施然的走进了茶室。
“你是何人,藏身暗处是何居心?”
“这厮大言不惭,你凭什么给显勇作证见?”
“咦,这厮穿着我们青云观的道袍,怎得如此面生,见了师父为何不跪?”
……
刘长风一现身,众道士七嘴八舌,纷纷喝问,他也不回答,只是摇头。
终于,一个公鸭嗓子喊道:“我认识他!我认识他!他就是陪着袁传宗下井的那个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