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弃山依然很安静,哪怕突然间多出来这么多的人,他们却默契得没有喧闹。
晓星喝了点酒,盘坐在草地上默运功法,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前些天感受过的那种酸痛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这次来得更猛烈。
他强忍着这种酸爽的感觉,满头大汗,心里却有种强烈的兴奋,似乎身体在发生蜕变。
梦月呆在帐篷里,越想越气。那混蛋说好的赶路,竟然两天时间只赶了十公里,而今天更是一大早出发又一早结束,不是纯粹寻人开心么?
如果是想让林中那帮人摸不透他们的想法,好呆也得先跟自己商量一下,或者说是先告诉自己一声,要知道护卫队可是他请的护卫队,他才是出钱的老板。
生气这玩意,如果没有找到办法将这股气消掉就会越来越气,气上加气。梦月现在就是这样,他要找晓星,找晓星将他身上的气发泄出去……他已经憋了太久,现在是时候暴发了。
他气冲冲地准备找晓星理论。
晓星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感觉全身每一处细胞似乎都处在一种饥渴状态。那是对能量的饥渴,这种饥渴让人很难受。
他想停下来,却根本就停不下来。周围开始有天地元气聚拢而来,这些元气疯狂涌入体内,像干涸的稻田突然迎来一道甘泉,只是干涸的太久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他不是武者,这些天地元气根本就无法在体内停留,就像是即将渴死的人哪怕嘴边有一道粗大的水线却无法汲取,只能靠嘴巴蠕动缓缓吸收着。
再多的天地元气也仅仅只是他身体的过客,走个过场又遛了,真正被身体吸收的少之又少,只是身体中每一个细胞又渴求着吸收。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状态。
梦月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晓星浑身抖得像筛糠,他颤抖着想要拎开酒壶喝酒,但酒壶却在他手中滑落,根本连酒壶都抓不稳。
“走火入魔。”梦月一见晓星的状态似乎就明白过来,只是这人明明连武者都不是又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然后他感应到了周围空气中的天地元气变化,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自己真是误会这人了,他真的伤还没好,或者说是他一直存在这种状态,只是最近刚好发作。
他心中的气突然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焦急。匆匆跑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酒壶,拎开就凑到晓星嘴边。
据说人走火还魔的时候别人是没法靠近的,但梦月却靠近了,而且还拿着酒壶喂他喝酒,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酒壶的重量,也感觉到那些天地元气像调皮的流云般将晓星的身体当作游乐场,玩了一次又想玩下一次,就是不肯停留。
酒入嘴便顺喉而下,天地元气似乎终于找到了更好玩的场所,开始与酒融为一体往晓星的每一个细胞渗透而去。
酒喝得越来越快,更多的天地元气朝晓星汇聚而来,钻入身体,融入酒液,然后被身体吸收。持续了足足半刻钟,晓星的身体终于停止颤抖,他浑身无力地软倒在地。
梦月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处于震惊之中,这一切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晓星是魔宗的人。
“魔功”他喃喃自语,似乎又有些不太确定,刚刚晓星的状态完全就是修炼魔功的症状,可是这混蛋明明不是武者。
魔宗功法有些与众不同,正常武者纳天地元气于体内汇聚丹田,在丹田之中种下灵种,而战斗的时候通过灵种沟通天地元气参于战斗。修为越高灵种越强大,所能沟通利用的天地元气便越多,战斗力越强。魔功不同,修炼魔功的人是将天地元气锁在体内,通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对天地元气进行压缩,最后变成纯净的元液存于丹田,战斗的时候直接用体内元气进行战斗。
魔宗的人身体都很强大,大成者可炼成不朽魔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是晓星似乎又有些不同,他根本就没有觉醒。他的丹田中根本就没有元液,然后更让梦月不解的是,刚刚融入晓星体内的元气正在消散,通过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往外排泄。
这些天地元气每流失一丝,晓星脸上的表情便轻松一丝,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只是很快梦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闻到了一股怪味。
有些酸,又有些臭,而且臭味越来越大。
当发现这些臭味的源头正是晓星后,满脸嫌弃地离开,脸上的疑惑并没有消减反而更浓,甚至有些好奇。那些天地元气虽然没有留在晓星体内,却将他体内的杂质排出体外,能将体内杂质随元气一起排出体外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他以前没有见过,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功法。
很快护卫们也闻到了臭味,发现臭味源头后,全都远远地避开晓星,甚至有人急匆匆拆掉刚搭好没多久的帐篷去寻找新的位置。
那半刻钟的天地元气异动,自然引起时刻关注着这支队伍动静的武者。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猜测这支队伍中有巅峰武者,现在就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加肯定,似乎那不仅仅是武者。
“难道那人不是巅峰武者,而是武师?”所有武者心里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