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生而知之。
比如自己的身世。
他甚至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天弃之人,迟早有一天也要将这贼老天打破,成为那个传说中的弃天之人。
所以他要努力地活着,他现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连酒鬼都嘴馋的顶级百花酒,他也有无数种方式让自己酒后吐真言,像曾经对付红姐的试探时那样,只要他愿意。
晓星郁闷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似乎酒能让他心中的郁闷消散无踪,似乎喝酒的快乐远远高过于明月阁才女们的倾夜才艺表演,只可惜,那些兄弟再也不能陪着他一起。想起身边再没有那帮讨厌的小子抢酒喝,他高兴之余却是无尽的感伤,甚至是痛苦,痛苦的思念,以至于突然发疯似的抢过梦月手中的酒壶仰头直接往嘴中倒去,很快一壶酒消失无影。
晓星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朦胧,整个阁台似乎处于地震之中在不停的摇摆,左右,上下,对面的梦月似乎也幻化出了无数个试图重叠的人影,他这次真不是装的。
不仅不是装的,仿佛眼前真的看到了那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可人,嘴里轻轻嘀咕着“梦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顶级百花酒竟然扩散的如此之快,快到让他无往不利的“化酒大法”也失去了效力,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仅仅只是因为他修炼不到家罢了。
对面的梦月不断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影重叠,连头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分辨不清现实与记忆到底哪个真哪个假。或者说他根本就想任性地停留在记忆中不肯醒来,再怎么说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刚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思念似潮水般涌现,梦月有些呆了,他竟然感觉到那人身上那股岁月的沧桑之感再次出现,然后真切的感觉到他眼中的痛苦与思念,甚至还有那种让他恐慌的炙热。他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一阵奇怪而又充满悲伤的歌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那是一种被烈酒灼伤的喉咙以嘶吼的形式发出的悲怆之音,又像是自内心深处像火山般喷发出来的痛苦,不甘与愤怒。梦月被震惊到了,不仅仅是那嗓音,不仅仅是那歌中的意境,更重要的是歌中有一个让他浑身颤栗的词。
明月,他意然知道明月。
他真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梦月感觉这个世界突然之间静止下来,连那歌声也越来越弱,似乎马上就会停掉,但他根本就不愿这歌声停下来,所以他醒了,自震惊中醒来。醒来才发现不是世界静止导致的歌声变小,而是唱歌的那个人声音越来越小,身子站立不稳正缓缓歪倒。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这歌声不能停,那个传说中的秘密很快就能被他挖出来,他急忙冲上前去扶住那个将要倒下的身子。
“转……朱……阁……低……“
晓星很想把这首歌唱完,事实上他一直在唱,只是他的嗓喉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最终只剩下在心间默唱。他真实的感觉到他的梦梦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他迷离的眼神缓缓自梦月脸上划过,最终连眼皮似乎也不受控制的合在一起,但他的手并没有停止,手上传来那久违的触感,甚至清暂地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暖冰粒感,嘴里的歌声最终被“梦梦“两个字含混低语所取代。
梦月扶着软倒的晓星靠在身前,脸瞬间就红了。他感觉到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栗,那种感觉让他有种羞耻的迷茫,然后就是愤怒,那混蛋的蹄子刚刚竟然那么用力,特别是在他特意的束缚中遗留的珍珠粒上。
安静的梦月阁顶层阁楼,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惊叫。
阁台外夜幕中闪耀的群星突然变得惊慌起来,甚至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