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武侯祠众人回归成都,一场震惊天下的武林大会在梓州慢慢销声匿迹。七星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由于梓州官场的剧震,人日(正月初七)时县尉杨文正承诺的补助已不可能落实,好在加入武侯祠后,江道人作为挂名长老,每月会收到一些补助,三人的日子倒是改善了些许。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牛头山禅寺近七星观而远慧义寺,昙棋和尚经常闭了寺跑过来跟江道人谈天说地,只有正式仪典才去慧义寺。昙棋和尚也是个妙人,他比慧义寺的虚幻和尚竟还喜鹅如命,自发现七星观的白鹅后,经常隔三差五跑到七星观来观摩发呆,有时候还主动从江晨歌和李暮雨手中揽了放鹅的活计。
江道人见他如此痴迷,有一天教江晨歌书时,见昙棋又来了,烦得实在受不了,挑了一只出来送给和尚,昙棋也不接受,告了声罪后称接受了就犯了佛门的贪戒。
李暮雨一声嗤笑,“和尚你这爱鹅的癖好不早犯了贪戒?”
昙棋也不恼,笑道:“女施主所言甚是,既然无法戒除,只能花点脚程来减弱虚妄了。”
江道人要教授江晨歌儒家经典,懒得理他。昙棋却是个会来事的人,听了一会儿江氏二人讨经论典,韵律对答,行云流水好不尽兴,笑嘻嘻开口:“江施主,你可敢和我打个小赌。”
江道人二人说得正欢,见昙棋打断略有小怒,开口问他如何赌。
“很简单,江施主,我们各作一首咏鹅诗,我若赢了往后你不许恼我来看鹅,每月至少有一旬要让我放鹅,我若输了便教江晨歌和李暮雨一门静心妙法。”
江道人一听奇了怪,昙棋和尚作诗上能有啥刷子,于是讥讽道:“和尚,作诗一道可别怪我欺负你。你可知我入道门前乃是读书人?”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施主若觉得胜之不武,也可让江小施主出手。”和尚笑嘻嘻的说。
江道人听了,有心要考较下江晨歌的学问,点头称是。江晨歌听到吩咐后,到圈里特地看了一圈白鹅,然后坐下默默沉思,昙棋却是一动不动,似坐在那里走神,李暮雨则东瞅瞅西瞧瞧,动个不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江晨歌拿树枝在沙地上写下了咏鹅诗:
梓州七星鹅一群,眠沙泛浦白于云。三台山上硬回首,为报笼随王右军。(才能有限,改了首杜甫的《得房公池鹅》。后续剧情伏笔需要。)
见他写完,诗中还有讽刺之意,江道人看了都笑骂江晨歌调皮,昙棋也没理他们,毫不迟疑地开口吟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江晨歌二人听了立马知道输了。江晨歌的诗除了二四两句,一三句都不甚工整,意蕴更是不如昙棋和尚的诗。江道人自付自己也做不出更好的诗,开口到:“我们输了,允了你便是,往后你可每日来放鹅。”
昙棋和尚双掌合十感谢,开口说:“江施主如此爽快,一诺千金。贫僧只是取了个巧,胜之不武。晨歌、暮雨,你二人听好了,心烦意燥时守住本心,心里反复默念“心若冰清,处变不惊”这八字即可。”三人本以为他要说一段高深法文,结果却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