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弟兄用绳子拴了,另一端绕过过船帆,高高的拉起,眼看都快到桅杆顶上了。
江文远抬头向上看着,也放下心来,便在甲板上盘坐而住。小船一路往回施去,天将傍晚之时,前面的水域也越来越宽,眼见就到了洪泽湖之中。
看着粼粼湖光,江文远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张大膀子道:“去我们的生牌堂!”
“你们的生牌堂在哪里?”江文远又问道。
“在安淮嘴!”
江文远也不知道安淮嘴在哪,只是“哦”了一声。随着水域变宽,张大膀子一行船队的行船速度也更快了,眼见天色全黑,远远地看到远处的陆地。
“你们这些人平时都靠什么营生呢?”江文远问道。
张大膀子道:“杀人、劫财、绑票,像我们这样的人,也能只能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了!”江文远道:“难道就不怕官府围剿吗?”
不等张大膀子接口,他旁边的一个笑道:“官府围剿?也要让他们围剿得着才行呀,洪泽湖水域这么大,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也让他们找不着,又到哪里去*****文远道:“可即使如此,也不是长久营生呀,为匪的身份也见不得天日,又怎能安家立业娶妻生子?”
被他这样一说,一船几十个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道:“怎样都是过一生,我们这样倒也逍遥快活,看到谁家的闺女媳妇漂亮,直接抢过来享用就是了,如果是想要让他们为自己生娃,就长期久留着,不喜欢就一刀杀了再寻更漂亮的!”
江文远听得心头一颤,原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本来还对他们有些同情,看来死了也不冤。
说话间船已靠岸,张大膀子吩咐道:“姚七、马三、阿骨几个带船守住新滩和淮仁,刘二、王五去守往上游,今天我们惊动了官府,有可能他们会派兵过来,一定要小心在意,发现情况立即释放响箭。”
被点名的几个都应一声,一百多艘船都分散开来,张大膀子又让两个人架着江文远下了船,江文远道:“反正就要被你们杀了,我自己下船!”
张大膀子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想他这般文弱的模样,量也生不出什么事端,便也任他下了船。
上了岸,被带着来到一个大院子前,进入其中,院子也已经十分破旧,最北面有一间正堂,虽然也高大威严,但也多年未修,不但顶上的瓦有些脱落,而且门窗上的漆也都斑驳了。一边往正堂去走,江文远道:“我想让你们加入我们清帮,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我们清帮有很多正经生意,你们也就不用再做这等危险的买卖了!”
张大膀子一脸的不耐烦,其他几十个都哈哈大笑:“还担心我们做什么买卖呢?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就要死了!”
说话间,张大膀子已经推开了房门,又让一些人守在屋外,他走入里去,把桌案上的蜡烛点亮。
应着灯光往里看过去,只见整个房内除木牌再也没有其他的,挨着后墙连摆了几层桌案,后面高前面低,每一个木牌上都写着名字,后面都带上“之灵位”三个字。
“进去!”两个推了江文远一把,把他搡入门里,江文远道:“让我看看被我杀死那些生牌行吗,我也好向他们行个礼!”
“你往这边来!”张大膀子说着,拉着江文远来到角落处的几十个木牌前。江文远先是对着作了一个揖,再道:“诸位弟兄且请安息,现在我就要死了,我死了就为你们报仇了。”想到死者为大,又跪下为了几头。
张大膀子道:“你死的不冤,能来祭生牌的也都一些清军的将军和总督,你能得和他们一样规格,也算是你死得其所了!”
江文远心中叫道:“胡扯,再高级的死法也不如不死!”站起身来,再向张大膀子道:“你们难道就不一起磕个头吗?祭奠一下你们的兄弟,让他们亡魂安息。”张大膀子点了点头,当先跪倒:“张蝎子及诸位淮安的兄弟们,是江文远害你们一死,我现在就把他带到你们的灵前相祭,但愿你们英魂不远能看得见……”
被他一跪,进来房中的十几个也都一起在他后面跪倒。
江文远看着他们的后背,从怀中掏出了几支玲珑醉,“咯咯”地拧动着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