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一直想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只可惜上次被杀死的房五间,看起来是级别不够,死得又太正常,所以没有起到应有的打草惊蛇效果。
这个文士,看起来分量要重得多。阿乌猜,他应该是房向阳的谋士之类的人物。
车马行里有这样一个人,是很显眼的。所以,如果对这样的人出手,应该会有一定的效果。
至于房向阳,阿乌是不舍得一刀杀死的,他死了,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幕后人物了。
那就只好先动一下这个文士。
从文士宅子里的情况看,这个文士显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从他在房宅的地位看,他也不是李大彪那样的草莽之人。
惊扰这个文士,要吸取上次对付房五间的教训,不能直接杀了,也不能一点痕迹不留,要犹抱琵琶半遮面,要横看成岭侧成峰,要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于是,阿乌将那十二生肖的图,取了一幅出来,放进怀里。
想了想,他又捉笔在手,比照着这幅画,画了一幅拙劣的仿品,放回了原处。
……
房间里没什么特别收获,阿乌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收获。
突然,阿乌的视线,被后院角落里一个雪堆吸引了。
院里其他地方已经扫过雪了,露出了干净的路面。院里栽的植物,也已经清掉了身上积的雪,唯有那一处什么东西,家主人却异常懒惰的不肯清理。
阿乌走过去,轻轻拂了一下雪。
雪下,露出了一截断掉的车辕。
是一辆破马车。
等等!
仔细看去,断掉的只是车辕上的木头。木头底下,是黝黑的铁臂!
车轮已碎,车厢已残,车架勉强存在。
阿乌没有再动车上的雪,他俯下身来,从车架下面仅有的空隙看上去。
触目是一片同样在破木板中露出的黝黑铁板!
这辆马车的车辕、车板中,竟然在木板里面,包着铁板!
那将是何等的重量?何等的冲击力?何等的坚硬尖锐?
两车相撞,更坚固者,才能生存。
这是很明显的道理。
如果这辆车与别的普通马车相撞,一定如刀切豆腐一样,把对方撞得粉碎稀烂吧?
如果对方马车里面有人,一定会被这坚硬的黑铁撞死吧?
……
阿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了那辆肇事的马车。
残存的车板壁上,还隐隐留着血迹。
不知是这辆车的车夫,还是被撞马车上常熟留下的。
在这样一辆坚固的马车上的车夫,按理说不会受太重的伤,可是那个车夫,据说已经死了。
那个驾车的车马行伙计已经死了,但是这辆车,还在无言诉说着那场车祸的惨烈……与阴险。
常熟能活下来真的是侥幸。
可是,阿乌想不通,车马行谋害一个人畜无害的公子哥儿,是为了什么?
表面看起来,车马行与常熟,与常家,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其中原因,也许要问一问常熟,才能有所进展。
阿乌悄悄从不起眼的地方掰下一小块木头,藏进怀里。
……
再次躺到钟楼顶上的横木上,已是正午。
阿乌一边远远观察着下面的车马行,一边在琢磨,怎样才能把这个文士整治一番。
整治成一只“饵”。
忽然,阿乌的视线停在了城门处。
他调了调手中的千里镜,聚精会神的观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