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天,在天尊山则平静得多了。
正殿的书房中,韩渡悠闲地坐着,白魁也趴在地上,眯着眼睛在养神。难得平静的几天,韩渡闲来无事,翻起了前门主韩从义的书本。
书房是韩从义私人的地方,似乎不喜欢叨扰。即便是这样一个清雅幽静的地方,整齐地摆放在柜上的书,也薄薄地膜上一层尘灰。
不难看出,即使这个前门主逝去,魂门的侍从还是在遵循着他的叮嘱,不敢随意翻动他的遗物。
或许,也因为书房位置深偏,就连上次门主之选的那一场大火也未波及到此处,侥幸地躲过了那一劫。
韩渡作为新一任门主,接手魂门,自然希望能从上一辈的人中汲取一些独到的经验。这些书,也许就是一个大宝藏,至少韩渡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认为为了魂门,去查看这些书籍,无可厚非。
本着这个想法,他还真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书,那就是前门主的自传,里面不厌其烦地记录了很多东西。有日常的琐事,也有对清流心诀的领悟。
刚开始,韩渡慢慢翻着,心中却留了疑惑,因为他没有看到一点令他感兴趣的东西。直到他加快速度,只观粗略,终于有一句特别的话极大兴趣地吸引了他。
按着落款时日推算,这句话算是韩从义的回忆录。
‘十三年前的耻辱,从今日开始,就要学着画上句号了。’
整页白纸,除了落款时日,就这么一句话,戛然而止。
“十三年前,魂门发生了什么?”
韩渡嘀咕过一句,又将目光落向书写的时日。
这是在两年前写的?
韩渡又向前快速翻去,他想找出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令他遗憾的是,这自传只能翻到前九年,再之前三年的事都没有记录。
韩渡不兔有些气馁。
长时间的翻阅,感觉到眼睛的酸涨,韩渡仰头,靠住背椅,眯上了眼睛。只是仅仅短的时间,他就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又定在落款时间。
两年前写的。
那发生的事情应该在十五年前,而墨武正是十五年前进入魂门。
韩渡皱眉了,他隐隐感觉到这关系到墨武的身世,再回想到演武场的一幕,他大致有了一个轮廓。
那就是在十五年前,墨武、魂门、还有天罗大陆第一门罗门,中间有着很大的纠纷。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渡思无所得,决定等着事情定落之后,去问问厚成,毕竟当前没有那个精力去关照墨武。
对于这一点,想必墨武心中也有分寸。
心中想过这些,韩渡又翻开了下一页,而他又一次愣住了。
仍是留着大片的空白。
前门主韩从义似乎有着很大的思绪,因为整张白纸就记录了两个字。而这两个字就是‘墨武’。
韩渡下意识缓缓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这本书,恍惚间看到了韩从义的影子,他正带着一脸的愁容,在落下这两字之后,他的笔却一直悬在手中,不再落下。
或许,那是一份难言的沉重,让他思绪万千,以至于落笔不能。
看来,后面会遇到的事情远远比现在的还要复杂啊。
韩渡心中一下子冒起这个念头,突然间有了担忧。
稍稍有过喘息,韩渡又翻开下一页,而这一章却记录了详细的内容,密密麻麻,韩渡再翻开几页,才看到落款的时间。
这是整整数页的内容,韩渡拿起了书,仔细看起。书中记述的正是关于他的信息,渐渐地他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他算是明白前面的内容。
原来,韩从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白衣少年,真的有一个天命之尊的说法。是这个白衣少年找到了门主,告诉他这个儿子将来会有很大的成就,这是一个可以改写天罗大陆的成就。
他让韩从义必须上心,因为白衣少年似乎也看出了韩从义的软肋,那就是他有着必须要办的事情,而他却又没有这个能力去完成。
所以,他听取了白衣少年的建议,让韩渡学魂门三流之功,让他成为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也顺便了了他的夙愿。
虽然,里面也记录了魁流长老长续的排斥,可韩从义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或许,正因为是这份执着,韩从义才会呕血而亡。
毕竟,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寄托,在韩渡倒下,奄奄一息之时,全部幻灭,这种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当然,这是已故的过去,韩渡也只是自我猜测。
韩渡在笑,那是因为他真的学成三种技能,而他也有着改变这个世界的雄心霸气。
似乎,白衣少年是猜对,所以韩渡才会笑,只是有点邪魅。因为在韩渡的心中,他从来不承认白衣少年,那个真正的韩渡是还活着,只不过被他这个穿越而来的人压制得死死的。
没有机会的。
韩渡不可能让原意识复苏的,而且,隐藏在这躯壳内的原意识,也恍惚感觉到韩渡的这份决心,他不再反抗,似乎已是死心塌地地沉眠而去。
他的笑,还有一重更深的意识,那就是白衣少年的居心,难道真的只是无私的好心吗?
只有值得信任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比如墨武,比如颜如玉,他们才是这样的人,而白衣少年不是,至少在现在还远远不是。想起演武场的一幕幕,韩渡作出了很清晰的判断。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过去,韩渡继续向下翻去,直到夜幕降临,用完晚膳之后,他坐在书房中闭目整理着思绪。
眼前的事情,他很关心,已经平静好几天了,他在等魁流长续的动作,或者是奄风的行动。
墨武算出,他们一定会沉不住气的。
墨武的最大期限值是六天,而当下已经逼近极限,韩渡暗暗佩服长续这人的深沉。只不过,他也有了点惋惜,毕竟这样的人成了对手。
时间还在慢慢移过,夜渐渐深去,突然下人传来话语,奄风要来见他。
“奄风?”韩渡笑过,“让他去偏厅等着,本座马上就来。”
韩渡走进偏厅,奄风与凌纱早已等候多时,两人见着韩渡走进,忙起身行礼,韩渡摆手,示意不要太过繁文缛节。
“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本座,可有什么紧急之事?”韩渡一眼掠过凌纱,平静问起。
“魁流长老有一事,让我来求门主恩准。”
“何事?”韩渡微微怔过,又从容问起。
“关于子望的死,奄风也以为,这件事非同大小,肯定要给魂门一个交代,好让大家心安,所以奄风特来请示门主,请求门主给个恩准。”
奄风叩首后,目光毫不相避,看着韩渡,等着他的回答。他开门见山的话,确实让韩渡脸色有些惊讶,只不过在短短时间内,他又恢复平静。
“长续长老怎么说?”韩渡问。
“他老人家已全权受命给奄风,所以奄风这才来请示门主,让奄风下山去寻出答案。”奄风说。
“下山?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