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渡惊悚颜如玉之人时,在不远的魁殿中,一个布置闲雅的书屋内,也是沉寂得可怕。
精雕的紫檀木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瓷杯,杯中的毛尖香味淡淡地在房间散开,使得整个书屋充满典雅浓郁的风味。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书屋主人舒心,他还来不及品味一口早茶,就已对着窗户站立了许久。
一大清早就听到不愉快的消息,令人扫兴。晨曦照在他粗犷的脸上,映出他紧锁了两眉的怒容。
唯有他脖子上静静挂着的,还未来得及放进衣内的那颗桃心翡翠,在阳光下晶莹地亮着,光彩夺目。
翡翠上被精细刻下一大‘魁’字与二小‘子望’,共三个字体,说出了翡翠主人的身份。他就是魁流一系,长老的儿子,魁少子望。
不论在魁流,还是在魂门,子望总是一个很出名的人。
在魂门他是体格最高大最强壮之人,虽说实力对比长辈还有些相差,不过很多人都认为,假以时日,子望必将成为魂门的一个标志性人物。
在将来,因为他的雄心壮志,他会成为魂门的门主。在魂门,至少在魁流中,魁流一众几乎都是这么认为。
虽然,他天庭不够饱满,眉心之上有一点点的凹陷,暗中也有人诟病,可这并不影响魁流长老对他的期望。
魁流几乎所有的事物,都被早一步交到了他的手上,处置得妥妥当当,而且也没有听到议论是非的声音。
一切,似乎都很成功。
只是,奄风带回的消息,显然激怒了他。
毒药,越喝身体越健朗,最后竟然从昏迷不醒喝到醒来,还得了催动天雷的神技。
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他如何也不能信。
奄风低着头,静静地候在一旁,时不时紧张地抬头,看着这个背对着他的主人。许久的时间,魁少子望转过他魁梧的身躯,眼中露出犀利的光芒。
他盯着奄风,冷冷地说道:“奄风,你要知道,我待你可是如手足兄弟,什么事情都和你说,魁流心诀我也是全心教你的。”
子望的眼神太逼人,奄风抬头看过一眼,惶然俯首,连忙说道:“属下句句属实,绝不敢隐瞒魁少。”
“不可能.....”见着奄风诚惶诚恐,子望眯了下眼睛,收回了逼人的眼神,迷糊起,似乎在自言自语,“难道是回光返照?”
“属下以为,韩渡一点都不像回光返照,他倒真的很像身体痊愈了,甚至还偷偷破了魂门命格,不然属下怎么会好端端地被雷击中。”
奄风话说过,双拳被紧紧地握住,他静静看住魁梧的眼神,不再昏昏沉沉,流露了对韩渡的愤怒。
“破命格,奄风你也太小看我们魂门了,命格哪里有这么容易破的。你会遭雷劈,应该是你真的亏心事做多了。”
不管子望的言语有心无心,是否调侃,都说得奄风语塞,他满是坑洼的脸极为不自然地抽搐过,沉默着低了头。
子望嘴角一撇,浮过淡淡笑意,放平了口气,“真是麻烦啊,没想到韩渡这家伙还会醒来,看来以前还是太仁慈了,这次得下重药治治。他不是要见我吗,你明早随我一起去看看,看看韩渡到底在搞什么鬼?”
奄风没回声,只是默默点头。
奄风失落的情绪,子望看在眼里,他眉头一皱,眼神又露出犀利之色,话声也提高了几分,“奄风你记住,我父亲门主之位是势在必得,容不得他一个韩渡来左右。”
“属下明白。”奄风惶然抬头,连忙应道。
盯着奄风小许时间,子望见他仍是低头不语,才摆摆手,让其离开。奄风领命,恭恭敬敬,不敢喘一口大气,拱手倒身退去。
见着房门口轻轻关上,子望冷哼一声,鄙夷之色满尽了他的脸庞。端起茶杯,转过身,他再次静静站到窗前,看住了别院中的翠柳红花,
别院的秋色,除去少许的萧瑟,也还别有一番韵味。然而这些在子望的眼中,没有一丝畅享的闲情,他的眼神依然是犀利的,乃至膜上了十分的阴骘。
次日,天又蒙蒙亮,前往崖角的小道上多了两个人影,他们正是奄风与子望,还有一只纯白色的悍犬,叼着它长长的歪舌,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
魁殿与崖角的路程不算远,无须多少时间,魁少子望就看到了残破的小院,也看到了候在院门口的韩渡,还有那个丫环。
脸色不由人意的压下,撇得很难看,子望的眼眸移到了奄风提着的篮子上,对着他点过头,又迈开了脚步。直到他们走进韩渡身边,仍不见韩渡说话,子望才扯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脸皮。
“早啊,韩渡兄,想必在这等很久了吧。”子望说。
“不是等你。”韩渡头都没回,仍是看着前方,淡淡地说:“刚刚才起的床,屋内空气不好,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而已。山高就是好,眼界好,风景好,可惜就是雾大了点,风冷了点。”
韩渡自顾自的唠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直接让才勉强挤出笑容的子望又黑了脸,僵在原地。如玉站在边上,作为一个下人,连忙陪着笑脸,给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