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如此,刘放将心放回肚子,岔开话题掩饰刚才不自觉流露出的怯懦,“姚家似乎不怕刚才那些公子哥?”
家奴在前面嘿嘿一笑,笑声中带有几丝毛骨悚然,“姚家能在落凤镇立足数百年不倒,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肆的?”
好家伙!
左文昌的老子可是比肩大将军的文臣,到了小小家奴口中竟然成了阿猫阿狗,真当定州是法外之地人老子奈何不了姚家?
这坐井观天的家奴是练武练出了天下无敌的寂寥,还是明知道左文昌等人的身份仍敢桀骜放肆?
刘放决定探探究竟,“哦?难道姚家有通天的背景?”
家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任凭刘放如何打探他始终保持沉默,直到领着刘放到了一所僻静庭院。
庭院清幽如与世隔绝,一对大红灯笼挂在屋檐上被风吹得左摇右动,灯笼里的光亦是随之摇曳不定。
若非两张鲜艳喜字平添三分生气,刘放简直怀疑自己到了鬼屋门前。
真是瘆得慌。
家奴轻轻推开门,方见院子里张灯结彩,一树腊梅傲立风雪之中。
梅花红而色浅,点点清香扑鼻。
家奴侧身让开一个身位,单手虚引指向院落,“请公子里间稍作休息,婉清姑娘沐浴更衣后便来。”
沐浴更衣?洗白白?
刘放心头火热,极为上道地塞过一锭银子,客气道:“不急!不急!”
家奴接过银子,神情暧昧道:“小人先告退了!明日公子起床后,顺着这条路从后门离开即是。”
刘放猥琐应道:“好说!好说!”
待家奴一走,风雪之中独剩刘放立于苍茫,昏暗的小道尽头如蹲守着一只洪荒野兽般噬人心魄。
这厮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急,迫不及待一头扎进院子闯进了闺房。
进得姚家为婉清提供的闺房,只见屋子装饰质朴暗含古韵,一对龙凤烛燃得滋滋作响,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
刘放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左手边陈列着装订成册的诗词文集,右侧墙壁挂满了丝竹管弦之类的乐器,地上一把古琴横放在桌。
可惜一张悬挂的武圣点兵图破坏了意境。
不过也能说得过去,这里毕竟是姚家的地盘,姚家以武立家,族内老小崇敬老头儿也很正常。
正在刘放打量老头儿画像时,婉清裹着一席单薄罗绮从风雪中走进来,温声道:“刘公子久等了!”
美人在前,略施粉黛。
第一次当新郎官的刘放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猪哥似地敞开胸襟轻薄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婉清姑娘怎么穿如此单薄?快到我怀里来暖和暖和!”
婉清一个灵活转身避开刘放,将手里的酒壶稳稳放在书桌上,浅笑道:“公子刚才的歌可有名字么?”
欲擒故纵?
不对,这叫培养感情!
两人初次见面便闪婚,虽然过了今晚又要闪离,就目前新婚之夜的状态而言,适当聊聊天培养感情是很有必要的。
仙女儿就是仙女儿,果然比凡夫俗子懂得多!
刘放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一只哈巴狗似地跟在婉清身后亦步亦趋,“就叫爱江山更爱美人。”
婉清轻摇柳腰坐到古琴旁,温婉道:“公子能再唱一次么?婉清为公子抚琴伴奏。”
弹琴唱歌?有情调!我喜欢!
反正一个时辰的时间相对充足,如此漂亮的极品女人也许上辈子挣扎一生也永远没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为她浪费一点时间又有何不可?
自觉达到人生巅峰的刘放扯开喉咙就唱,歌声不经意有了几分豪爽,“道不尽红尘舍恋,数不完人间恩怨……”
婉清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如珠似玉的音符从琴弦飞跃而出直绕房梁,歌声嘹亮琴声浑然天成相得益彰,似乎这首歌的配曲本就该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