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屯阿兰营地东南,南越仍然封冻的厄伦河,一片略显起伏的雪原之上,人声鼎沸,战马嘶鸣,游牧武士的呐喊声和战马铁蹄踩踏大地发出的震天隆隆声震撼了不远处的厄伦河,也同样震撼了在一处高坡上观兵的客居于此的人们。
“裴使,看我铁炎部的勇士们如何?”高坡之上,施逻欢头戴翻毛栖鹰冠,身穿厚实的白色大毡袍,在马背上转头笑看着身旁的裴毅道。
此时裴毅亦是骑于战马之上,他看着下方不远处以牛角号声为令,时而迅捷驰突、时而左顾而右射,时而马过草靶而扭身回射,时而在马上娴熟劈砍,时而灵活换乘从马,时而敏锐变换着阵型的游牧骑兵们,微微点了点头,郑重回道:“贵部骑兵不愧是自幼长于马背之上,骑射技艺当真是刻入骨髓,灵活轻便,纵横驰突,所射则箭无虚发,所列阵型则聚散有序,变化自如,真乃让裴某大开眼界,着实钦佩啊。”
“哈哈!裴使真是过誉了!骑马射箭本就是我们游牧人生存所必备的技艺,若是连马都骑不好,弓都拉不开,箭都射不准,我们还如何与草原上的豺狼搏杀呢,至于阵型,我们哪有什么阵型啊,不过是按照围猎猛兽时的样子布置罢了。”施逻欢哈哈一笑道。
“大博烈坚真是过谦了,围猎猛兽和围猎敌军有异曲同工之妙,猎兽猎人之阵章法相通,你们铁炎人虽未习中土兵法,然以裴某今日观兵所见,贵部于实战运用中却隐然暗合兵法之道啊。”裴毅感叹道。
“使节,听闻你们速慎人的步兵阵列亦是整肃森然,铁甲凛凛,威力无穷,不知我们今日是否有幸一见?”施逻欢右侧不远处,同样驻马于高坡上的纳术突然淡淡开口道。
“是啊,你们看了我们的骑兵,我们也要看看你们的步卒!”纳术身后,莫粦大声地附和道。
“裴使以为如何?”施逻欢微笑的看着裴毅道。
“自无不可,只是裴某此来所带的护卫兵马不过两百,恐怕列不出大阵,还望大博烈坚海涵。”裴毅眉头一挑,平静道。
“无妨,难得有机会,也让我们看看城居之人步兵阵列的威势。”施逻欢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裴毅所提的人数较少之事。
“好!恭敬不如从命,博约!”裴毅沉声应下,而后喊了身后的兆骞一声,兆骞翻身下马,来到了裴毅的马头之前。
“今日铁炎部诸贵人要看我海平国兵马之阵,为结盟合兵之事计,我当允之,你当传我之令,命护卫我使团之两百禁军列阵演武,以壮我国威!”
“喏!”兆骞郑重拱手一礼,而后便翻身上马,往坡下传令去了。
莫粦看着兆骞飞驰向坡下的身影,倒要好好看看速慎人的步兵阵列究竟如何,想我们草原人在马上作战多,步战却少,武器亦是单一,城居之人有步卒阵列,他们能长久的依仗步卒而立国百年,想来这步阵是有其独到之处了。
不多时,兆骞便骑马赶回了坡上,向裴毅复命道:“禀正使,我使团之两百禁军已然齐聚,若您应允,可用响箭为令,则步卒之阵可列于公等眼前!”
“好!取我弓来!”裴毅喝令一声,不过片刻,便有侍从恭谨的呈上弓和响箭。
只见裴毅有力的臂膀拉满了弓弦,向着演武之地的天空之上三箭齐发。
“嗖!”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