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岂可如此,你醉了,小刀亦锋利,为兄来便可。”看到韩元徽要割自己的头发,兆骞眉头一皱,他怕韩元徽酒醉伤到身体,便出言阻止,并迅捷的出手将小刀夺了过来,而后,他麻利的以刀割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博约你真是多虑了呢,我没事,清醒的很。”韩元徽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着,他自兆骞手中接过了那一缕断发,示意莫粦平举刀身,将一缕断发亲亲的挨在了刀刃上。
只见,那一缕断发刚刚挨上刀刃,瞬间便被根根割断,慢慢的飘落在了地上。
“吹毛断发!此刀竟锋锐至此!”兆骞看着透着寒光的刀身,惊奇道。
“果然好刀!”莫粦双目中精光一闪,大声道。
“好厉害!”辛蓝和勿良合台齐声道。
“哦吼!利器啊,真是利器啊!”胡律金借着酒劲儿,大声嚷嚷了一句。
“此刀名为三才,全长三尺五寸,刃长两尺七寸,刀身底部两面皆绘有三才太极图,圈圈纹理之间刻有中土四象、二十四节气、十二时辰等字样,亦是大横刀。此刀乃中土名匠之族冶氏取我海平国铁州精铁所铸,是我二哥在我十五岁生辰时赠予我的生辰之礼,我二哥名韩元昭,自幼喜武不喜文,少入禁军,酷爱名刀名马,故而我生辰时,他便以刀相赠,当时他对我说的是:韩氏子弟岂能只习文而不习武?便不由分说的将这把刀硬塞给了我。想我韩元徽虽不善刀术武艺,但以弩箭射敌尚可,骑马也尚可,也没有我二哥说的那么不堪吧?既然是兄长所赠,拒绝不得,我便给这把刀取了个名字称作三才。但此刀在我手中终究是有些埋没了,一来我不善用刀,二来读书课业太紧,故而一年多来就只能将这三才刀束之高阁了。”韩元徽指着莫粦手中的刀,笑道。
“三才者,天、地、人,中土《易传·系辞下》有云:“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刀者霸道也,藏锋以道家三才为刀名,莫不是想要以之抵消这横刀的霸道之气?”兆骞笑道。
“博约兄的解释倒也有趣,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时临时起意,觉得该叫它三才罢了。”韩元徽听了兆骞的解释,笑着摇了摇头道。
“莫粦兄,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若非莫粦兄的箭,我可能早就命丧贼寇檀食奎之手了,今日在云霄楼,你与那穆闻冲大战,弯刀折断,好不可惜,兄乃年少豪杰,身侧岂能没有名刀相伴?我今日要以此三才刀相赠,请莫粦兄不要拒绝!”韩元徽说着郑重的向莫粦作揖,坚定道。
一旁的兆骞以手虚扶,生怕饮多了酒的韩元徽摔倒。
“藏锋你喝多了,这样的好刀又是你哥哥送你的生辰之礼,我怎么能趁你酒醉,夺人所爱呢?恕我不能收下!”莫粦看了韩元徽一眼,摇了摇头,他还刀入鞘,开口道。
“莫粦兄勿虑,此刀我今日宴前便有相赠于你的打算,想来你也看到了,在今日傍晚都亭西驿时,韩胤就身背刀匣跟随着我们,这刀请你一定收下!”看到莫粦将刀回递过来,韩元徽将刀鞘往外一推,固执的摇头道。
“莫粦呐,你就收下吧,藏锋恩仇必报,他是真要赠刀于你,结交你这个朋友啊。”兆骞看了韩元徽一眼,继而对莫粦道。
“是啊,莫粦,我看韩老兄清醒的很,哪里醉了?你若不要,我可要了啊?”胡律金亦是嚷嚷道。
莫粦认真的看了看韩元徽,又看了看兆骞,随即他飒然一笑道:“好,这三才刀我收下了,藏锋放心,我会用好它的!”
说着,他握紧了刀鞘,向韩元徽致谢道。
“名刀配豪杰!我相信此刀在莫粦兄手中,定能在日后大放异彩!为此,你我当再浮一大白!”韩元徽说着就要走向酒桌。
“我看今日是饮够了,不能再饮了,这杯我们改日再喝,改日再喝。”兆骞看着脸颊通红的韩元徽,向莫粦使了个眼色,阻拦道。
“是啊,藏锋,我和胡律他们也饮的多了,明日清晨还要学习你们速慎人王宫的礼仪,再饮就要误事了,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莫粦看了韩元徽一眼,继而看向胡律金等人道。
“谁说的?我——”胡律金刚要嚷嚷,就被身侧的辛蓝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胡律金顿时咧嘴吃痛,在莫粦和辛蓝狠厉地眼神威胁下,抽痛着收住了话头。
他转而改口道:“我也饮多了,饮多了,话说我们快回去吧,再晚我就要躺在这里了!”
“是啊,我们饮够了,是时候该走了!”辛蓝和勿良合台纷纷点头道。
看众人皆有去意,韩元徽呼出一口气,醉意微醺的无奈道:“好吧,徽认识诸位很是高兴,我们改日定当再饮!”
“好好好,再饮,再饮!”莫粦和兆骞架着韩元徽,胡律金等人紧随其后,一步步向雅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