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够狂妄的。
阿蕙也看她,她带了四名随从,个个高大结实;她大概四十来岁,肌肤瓷白,神态倨傲。
“你去忙吧。”阿蕙挥手让副官退下。
然后她问那位夫人:“请问您是?”
“廖士尧呢?”那位夫人却很冷傲,不搭理阿蕙,“让廖士尧来,他知道我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她是来寻仇的。
看这口吻,应该是廖士尧的熟人。
“元帅今日不在家。”阿蕙道,“要不,您明日再来?管家,送客吧。”
说罢,阿蕙转身就要往回走。
既然不肯跟她这个主人说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接待她。
“放肆,在夫人面前如此不敬!”阿蕙刚走一步,那位夫人身边的随从就拦住了阿蕙。
这是廖府啊,阿蕙自己的家!
哨楼的副官们看到有人对阿蕙不敬,一起子弹上膛,对准了这些人。
那位夫人这时才纡尊降贵,看了眼阿蕙:“这是做什么?枪炮无眼,让这些人把枪收起来。小丫头,南京城可不是乡下地方,动刀动枪可是大事。”
“不错,南京城的确不是乡下地方!”阿蕙笑着回应,“该有的礼数应该有。张副官,请这位夫人和这几位去花厅坐坐,问问他们到底干什么来了,居然明目张胆闯元帅府!”
张副官立马叩靴道是。
十几名扛枪副官围了上来,把这位倨傲夫人和四名随从全部包围了起来。
说着话儿,几个人就要下随从的枪。
那个为首的随从看夫人的眼色。
那位夫人冷哼,点点头。
廖府的人就下了随从的枪。
“拿枪容易,还回来就难了!”那位夫人面色不改,“小丫头,你被廖士尧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吧!”
阿蕙也笑笑,挥手让副官把这位夫人和几名随从押了下去。
无缘无故的闹出这么一出,让阿蕙啼笑皆非。
这么一走路,她出了一身汗,回房换了件衣裳。
廖士尧直到晚上才回来。
阿蕙把今日的事告诉了他。
他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什么,站起身问:“人关在哪里的?”
“看押在花厅。”阿蕙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倘若没有猜错,应该是位故人。”廖士尧笑了笑,“你居然把人家关起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语气里没有责备。
任何人闯阿蕙的家,阿蕙都有权利扣押她。
况且那个女人的随从带着枪,就算闹到总统那里,阿蕙都有理。所以那位夫人恐吓阿蕙的时候,阿蕙丝毫没有手软。
“既然是故人,咱们看看去?”阿蕙也笑。
廖士尧说好。
夫妻俩去了前面的花厅。
花厅里没有放冰,热得厉害,那位夫人却端坐着,不烦躁、不愤怒,神态阴冷。
她的鬓角都汗湿了。
倒是她的随从,个个面容带怒。
看到廖士尧,却没人敢发作。
看清了那位夫人的面容,廖士尧就笑:“表姐,果然是你。”然后向阿蕙介绍,“这是徐夫人,我的姑母表姐。”
徐夫人这才冷笑:“当不起啊廖帅!你这门,可是越来越难登了!”然后她也看阿蕙,“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在家里,妖妖冶冶的,你也不怕人笑话。你就不能正经娶个太太?”
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廖士尧含笑的脸霎时就冷了:“这是我太太!”
徐夫人微讶。
感情她一直当阿蕙是小妾。
她对阿蕙态度不好的根源源于此啊!
阿蕙浅笑,没有说什么,安静站在廖士尧身边。
“今日是误会大了!”廖士尧敛了心绪,半晌才露出笑容,“表姐先去客房歇息,我让佣人准备晚膳。”
“不必了!”徐夫人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看了自己的随从几眼,那些随从就退了出去。
然后廖士尧也让身边的佣人退出去。
阿蕙还在那里。
徐夫人就看阿蕙。
廖士尧故意装作不明白,亲自虚掩了大门,然后问她:“表姐有话请说。”
“不能私下里说?”徐夫人今日是气急了,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厌恶,又看了眼阿蕙。
阿蕙不为所动。
廖士尧却笑了:“这还不够私下?表姐是想找个密室说?”
他故意不懂徐夫人的暗示。
徐夫人恨不能踹他几脚。
“我要带他去美国。”徐夫人见阿蕙不肯离开,只得开口说正事,“你准备一下。”
他,是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