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放心,审邽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期!”
是夜,刘行全马不停蹄带着钟全慕给的信物,绕道虔州,那里有卢光稠亲自接应,五天之内赶到韶州应该不是问题,剩下的就看曾衮怎么盘算了。
金色的朝阳铺洒在汀江上,波光粼粼,早起的鸟儿盘旋在绿茵之中,忽而城中四门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声,顿时鸟兽作散,沿街百姓纷纷揉捏稀松的睡眼,探出窗口查看,本以为是黄连洞的盗贼打进城内了,不想竟是钟刺使的仲子钟义德紧急调集来各县兵力,准备共打黄连洞。
钟义德为人虽然好勇武,人却长得十分文气,与他大哥钟仁德极其相像,旁人一般都分辨不出来,而且钟义德比大哥似乎多了几分俏皮,原本李君建议他将声势搞得浩大一些,不想这娃儿竟然带着三千兵马在汀州城外晨跑起来。
面对黄连洞万余盗贼,汀州刺使还有如此胆气,这对于当地百姓来说,是极大的鼓舞,许多百姓携老带幼,前来城外为将士加油鼓气,甚至还有客家人载歌载舞,为将士送来酒肉。
城门角楼处,钟礼德看着热心肠的百姓们,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楚,叹息道:“可惜这次只是佯攻,要让百姓失望了。”
“不会,他们要的很简单,只要最终拿下黄连洞盗贼,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昨夜第一次相见,就让钟礼德看到了李君身上有一种常人不具的沉稳,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拥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沉稳越发让他对李君着迷,心中所念,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李君正深沉地望向汀江两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礼德还在神游天际,只听李君温声道:“我在想那个为孙靖出谋划策之人有此韬略,为何不出山,为百姓造福,反而要残害无辜。”
这人太可怕了,自己随便多看了几眼,就被他发现心事,钟礼德不由心生忌惮,若是有朝一日,二人对立,他可有胜算?
“或许只是一个极度自负之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才能吧?”钟礼德脱口道。
碧蓝的天空游过几片浮云,随风云卷云舒,李君心中自问:“能有这么简单吗?”
正说时,城楼下本来两队人马,一名小校奋力登上城楼,看他满头大汗,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只见他气喘吁吁道:“报!九龙滩处发现三人向黄连洞隐去,现已捉拿。”
“果真有如此败类!”钟礼德双眉倒竖,义愤填膺道,昨夜李君说汀州有孙靖的暗桩时,他还心存疑虑,父亲待汀州百姓不薄,汀州各郡县每年除了几件嘴角磕绊引起的纷争就再无大事,究竟是何人不顾乡邻之情,与那盗贼私通?
下楼看到私通贼寇的三人,钟礼德的豹眼几乎崩脱而出,他一再询问那名小校,是在进入黄连洞的必经之路抓到他的两位舅舅的吗?
小校沉默的脸色,让瘦弱的钟礼德不仅心头一痛,竟然昏死了过去,他的两位看起来还算醇厚的舅舅顿时潸然泪下,悲声道:“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