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嬉笑间,汀州、建州也都派人前来道喜,王审邽的府邸太过狭小,就让众人先移步临街的登云楼。
还未落座,一个身形消瘦,面色稚嫩的少年踏门而入,后门跟着两个精壮的汉子,陈峤见状,上前施礼道:“不知章家阿郎来此做何?”
李君这才看出来,少年就是那章仔钧,他父亲昨日已经前来捐了五百两,期间李君也提起过听云书屋之事,章父没有作答,只是说书屋是专门给儿子建造的,还需回去与他商议,想来章仔钧今日前来是要商谈听云书屋之事了。
那章仔钧虽说年少,但也沉稳有度,进来先与泉州乡邻一一打过招呼后,又在陈峤的引领下,与如今刺使府几个幕僚一一道礼,这才走近李君身边,上下打量:“这位便是新任的李司马了?”
“正是,不知有何指教?”
章仔钧见他倒也谦逊,直言道:“听说你看上了我的听云书屋,不知打算以何交换呢?”
“交换?”李君摇头道,“我是看上了你的听云书屋,却没想过出钱购买。”
“难道还想白白送给你不成?”章仔钧身后那个紫面阔口汉子叫嚣道。
“边镐,不可无礼!”章仔钧呵斥退去那紫面汉子,扬眉道,“我倒要看看李司马打算如何从我手中索取听云书屋。”
却见李君笑道:“我是想要建造招贤馆,但没说一定要用你的听云书屋,龙溪县还有一处荒废的学馆,开年后,只需重新修葺一番,就能投入使用。”
“李司马这是何意?”章仔钧也听出了一些意思,若是李君重新修葺龙溪县荒废的学馆,那么学子名仕肯定会投向新学馆,他家的听云书屋虽然环境不错,但终究只是一个私塾,不是官家学府可比的。
这也是李君为何两座学馆都要的原因,他料定章家不会轻而易举将学馆拱手相让,但是只要招贤馆在龙溪县建成,那么听云书屋无人可去,荒废也就成了必然。
谦和的陈寅见二人起了争执,做起和事老,劝道:“都是为泉州百姓造福,又何必计较太多,不如章兄弟说个交换的方法,好让李司马有所筹备。”
“倒也可以!”章父昨日回去与儿子商议后,章仔钧就多方打探李君的信息,他明白,这个诡计多端的李司马,是吃定他们家的听云书屋,而且爹爹也不想与王氏三龙为难。
闻言,陈寅又劝李君不可欺人太甚,这章氏在泉州蒲城也颇具名望,若是针锋相对起来,对谁都不好。
陈峤也以篝火晚会举行在即,不可再起摩擦劝导,李君自是明白,这才是重中之重,随即问章仔钧多少银钱可以购买听云书屋?
却见章仔钧不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此次筹备招贤馆是为我泉州造福,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说时话锋一转:“可书屋是我爹爹倾力建造,也不能白白相送。”
“还请章兄直言!”
见他一再转变话锋,想来是要用什么事为难李君,陈峤不仅为他担忧起来。
章仔钧游视一番满堂宾客,嘴角微扬,笑道:“今日新郎官的娇娘,是我个不苟言笑的冷艳美人,而我也听说李司马曾在光州逗笑过长安第一美人芍药姑娘,若是今日李司马能在闹洞房时,让新娘漏齿一笑,我自当双手奉上书屋,另外若是新娘能唤李司马一声哥哥,家中藏书也一并奉上。”
“好、好、好!”泉州名仕早就想见那黄绮一笑,可就是没本事,经过章仔钧这么一说,他们更想看看,冷艳美人的笑容是何等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