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酒味中寻求一丝慰藉,李君可没工夫等他们回味,直言问道:“秦将军打算如何处理浮桥呢?”
“自是销毁了!”副将杨彬倒是清醒了许多。
首座上的徐文瀚一直闭目养神,此刻闻听李君之言,明白他还想让后面陆续赶来的流民也能借这座浮桥渡江南迁,不过这件事那秦彦可不会答应。浮桥长期存在,连蕲舒二州的百姓都会借机南迁,那之前陈可礼引进舒州的四万流民可就倒流了。
“那李司马是何打算呢?”秦彦当然也明白李君的心思,不过他倒想看看李君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见李君神情自若:“畅通三个月,入冬后再行销毁。”
“为何是三个月呢?”耿平也是好奇,明明都是销毁,早三个月,晚三个月有什么区别?
此时秦彦已经回过神来,三个后就是凛冬,蕲、舒二州虽说地处淮南,粮草还算丰裕,但自己刚才又送了刘夫人一百石粮食,加上之前与李君交换的五十石,恐怕刚刚经过战事的蕲州养不活那么多人。
徐文瀚见秦彦为难,正要应话,被李君摇头暗示,他明白徐文瀚是想说自己先前曾借几场大雨,及时将希望的种子埋进土里,可让高骈收复光寿二州。但这样一来,从北方源源不断南下的流民就又像前王绪堵住二州那般,只得另寻他路,这是李君不愿看到的。
可徐文瀚似乎对高骈还有希冀之心,说:“光州已无人烟,大可不必收复,但寿州地处要塞,与北方时溥、朱全忠等藩镇接壤,战事一触即发,还需派重兵前去把守。”
战事的敏感让秦彦彻底醒神,或许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可爱的游戏吧,至于高骈的前任掌书记之言,秦彦还是能听得进去,他急忙令杨彬领军前去驻扎寿州,派出斥候求问高骈做何打算?
“浮桥可以三个月后再行销毁。”秦彦的话让李君不禁喜出望外,不想他又补充道:“但李司马得随徐老一起留下。”
李君这时才知道,徐文瀚先前已与毕师锋交谈过,他要带徐开继续为高骈效力,看来光州三巨头要就此分道扬镳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君要前去的闽地不是一个累功封侯的地方,而淮南道之后战事颇多,徐开能去历练一番,倒也是个机遇,或许他日相见,二人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了。只不过对于这个贴心弟弟,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不舍之余得先应付秦彦的强留,他现在不止想要留下李君,还想留下耿平,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也不问问李君是何方人物,凭他也想强留。
“耿大哥是什么意思呢?”打架之前肯定先要确认谁才是朋友,免得误伤了队友。
耿平闻言,默不作声,自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留下岂不失信于人,说时,对秦彦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还恕耿某就此告辞。”
自知无力留下耿平,秦彦只能无奈看着他带着一众将领走出宴厅,却听李君急喝道:“耿大哥迟步,待小弟与秦将军作声告别,咱们一起同行。”
“哈哈哈!”秦彦仰身朗笑,甲胄铮铮作响,“李司马恐怕是走不了了。”
说罢,厅内四周涌进数十名手持刀斧的甲军,各个怒目横视,等待秦彦发号施令。这架势像极了李君当日埋伏刀斧手,砍杀刘健锋的情形,真是后世人说的‘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