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儒老儿哪里走!”
见孙儒早有遁走之意,慌乱之中,李君勒马疾驰堵在前方,见孙儒杀其亲卫夺马而来,当即挥剑砍向孙儒,不想孙儒提枪格挡,膂力甚强,双方兵器碰撞之际,孙儒虎口震裂,丢了手中长枪,李君也被那一计力道弹飞了手中长剑。
“小儿找死!”孙儒怒不可遏,抽出随身佩剑,挥砍而来,李君手中没有兵器招架,当即低头躲闪,孙儒长剑瞬间割去了李君顶上一缕长发,挥剑过罢,又是提剑反撩,直逼李君面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二人背后响起马鸣之声,孙儒大惊,回头之时,一挺铁枪已经打掉他手中长剑,又斜刺过来,孙儒躲闪不及,被耿平的铁枪穿臂而过,鲜血激崩而出,洒在红缨上,别样殷红。
“休伤我明公!”不知何时,李琼已经杀出战车急奔而来。耿平想要抽枪而出前去迎战,却被孙儒不顾伤势,死死拉住枪杆。
此时李琼持枪已经挺刺而来,李君手中无甚兵器,急忙猛力勒马,胯下棕马随即前蹄奔腾,挡住了李琼来势,耿平见机脚踏马凳,一个侧身飞踢,将孙儒踢落马下,随即横枪与李琼缠斗起来。
二人博弈数个回合后,长枪绞在一起,李琼怒目相视,黝黑的面庞青筋暴起,随即大喝一声,挣脱出来,横枪划向刚刚缓过势来的耿平,却不是去伤他,而是划伤了耿平坐下马腿,烈马被伤,耿平一时间难以控制,被李琼趁机夺路前去营救孙儒。
因为李琼在缠斗之际,发现李君已经拾起孙儒丢失的长枪,勒马一路追击,孙儒接连被伤,浑身血迹,脚下却不忘逃命,李君对马上作战不是很擅长,几次险些刺伤孙儒都被他躲闪过去。
“穷寇莫追!”耿平终于安抚住受伤的战马,疾呼李君不可大意,此时许德勋已经带着逃散的兵士前来援助,李琼也急奔李君而来。
见状,李君策马调头,一路绕过许德勋,朝耿平奔来,心中郁闷,嘴中不由怒骂:“可惜让老儿跑掉了!”
“跑得掉秃子,跑不了尿!”耿平心中也是愤闷,不过他更担心一旁战事,急忙拉着李君前去支援。
周本和虞雄早已将孙儒后部杀的片甲不留,只是他们身在战场之中,看不清大局形势,一直在与秦彦的骑兵围剿外围逃散的兵士,而徐开还在和孙儒前部的甲兵激战,全都顾不上刘行全所据战车已经被李琼兵马毁伤大半。
两个指挥之人匆忙赶回,耿平急忙让部下前去支援徐开,李君则令旗手指挥刘行全将战车开出一道缺口,在让游荡在外的周本带领骁卫都前去支援。
“虞牙将?”经过调动,战场大局已定,李君最担心江边安慰,让虞雄带领剩余骁卫都驰援江边照应,免得再生出事端。
天空在哀嚎和厮杀之中逐渐褪去湛蓝,殷红的烽烟与天边彩霞相应成辉,晚风掠过草滩,轻抚人世的悲凉,刀枪碰撞之声随着天色逐渐消退,孙儒丢下的七千军士死伤遍地,余下众人见状,纷纷倒戈弃甲。
众军击杀完反抗的将领,将孙儒残兵围困在沟渠之中,周本建议就地掩埋,免得他们再为虎作伥,耿平没有作声,远处的秦彦领兵收割完人头,急忙奔过来,棕色的瞳孔浮现一丝贪念:“不如留给本将处理吧?”
“不知秦将军拿什么来换呢?”如今天下分裂,人力就是战力,秦彦之心,李君岂有不知。
见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暴露,秦彦也就不再掩饰,随即斗转心思,呵呵笑道:“粮食!”
“成交!”李君果断道。
此前李君为南迁准备了十天粮食,几天作战下来已经消耗殆尽,而且王绪带了六千余众逃往江州,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再者说,之后还要南下去闽地,一路上总得备些粮食,以免乱了军心。至于孙儒的残兵败将归于秦彦,也能在孙儒之后南侵时帮忙抵挡一二。
不过这笔买卖最终算下来,李君还是亏本了,因为后来渡江点检人数,发现李言从流民中招募的三千勇士,被陈可礼进入舒州时,连同陈师先一起拐跑了。
连番恶战下来,众军已是疲惫不堪,待秦彦从舒州调来五十石粮食和日用物品,李君这才将孙儒三千俘虏悉数移交与他。
秦彦这次可谓是捡漏捡到手软,不仅收获大量俘虏辎重,还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夺回蕲州,为了以示感谢,秦彦与毕师锋商议,打算在蕲州刺使府款待宴请李君与耿平众人。
耿平本不想多留,而李君对于他身上的神秘颇感兴趣,同样若是能招募此人以及其麾下一千骑兵,日后北定中原也能多一份助力。
“只是耽搁一日,无甚大碍!”见耿平似乎有所犹豫,李君劝解道,“再说小弟与大哥适才并肩作战,生死一线,全凭同心同力,生死友情岂有就此分道扬镳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