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李君要将陈果的头颅割下来,以儆效尤城中其他潮州守军,一旁寡言的方芦瞬间脸上大变:“李司马此举……怕不是火上浇油了?”
韦瑜也是被他这一部署给吓着了,潮州守军不同于岭南其他州郡的军队,自懿宗年间潮州划分归位岭南后,这支军队就一直游离岭于南军队之外,真正受岭南节度管制也不过两年多,军纪根本无从言,早前流传下来的强者为王的风气至今仍旧弥漫军中,李君想要以擒贼王之策来制约这种毫无忠信可言的军队,确实有些纸上谈兵了。
事情发展到目前情况,曹举今日什么,也得将常康郡稳住,等待李君许久的计策却是让他大跌眼镜,思量片刻,他将万景忻之事道与众人,希望可以借万景忻的一郡兵力,暂时稳住其他两郡人马,自己再火速赶回广州都督府,想办法引兵合力来解救危局。
韦氏兄妹也是觉得曹举的办法更为妥善,然而李君依旧迷之自信,坚持自己之前的部署,这让曹举反而有些难做了。虽李君今日挥剑斩杀陈果,目的是在帮刘崇龟收缴潮州守军,可他毕竟是个外人,错误的部署,会使得刘崇龟雪上加霜,而出事后,李君拍拍屁股走入了,谁也拿他没办法……
正欲开口谢绝李君的部署时,缓过一丝力气的李君起身走近韦怀,郑重其事问道:“潮州守军进入常康郡多少时日了,期间何人为其供给粮草,城中又剩下多少粮草?”
此言一出,岭南二绝恍然大悟,不等韦怀一一作答,曹举忙拜谢道:“曹某愚钝,多谢李司马指点,这就前去部署!”
“且慢!”李君扶在韦怀肩上,叫停心急如焚的曹举:“曹司马适才有一郡县指挥使乃刘公亲随,是自家人,这次的部署怕是要先委屈了那万景忻了,希望曹司马事先与他言明,免得他不明其中缘由,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再生枝节。”
“这是为何?”曹举这次是真的猜不透了。
但听李君解释道:“我的部署有无内应皆可保常康郡万无一失,只是有了这位指挥使策应后,事情会变得更为简单。不过,要想真正驯服这些毫无忠信可言的,当需用点狠辣手段,所以万指挥使恐怕要连同他所带人马与其他两郡兵力一同受苦了。”
叹了口气,曹举无奈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待会与万指挥使接头后,我自当言明,想来他也深知大局为重,会理解李司马的苦心,只是不知李司马打算用何种手段制服这些呢?”
“哪来的回哪去!”李君挺了挺身子,铿锵道。
闻言,曹举震惊不已:“这怕是不可能吧?”
“我倒是对李司马颇有信心!”已经推演出李君部署各个细节的韦瑜力挺道。
见二人如此自信,曹举敲定了心中的边鼓,对二人做了个谢礼:“曹某倒是可以全盘听从李司马部署,只是事关重大,李司马又身体抱恙,曹某与方将军二人恐力不从心,望夫人随行指点。”
这是韦瑜第一次见自负智谋高远的曹举拉下脸面,想来也是真的黔驴技穷,无法推演出李君部署的细节,正欲应声随行时,却见李君不停的眨眼暗示,她当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思量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曹举真阴险人也,竟然在这个时候引诱我插手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