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韦怀才看到一旁的靖源,忙上前作了个道礼,请众人移步后堂话。搀扶着瘸腿的兄长,不时闲话家常,待到后堂时,韦瑜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兄长为何要帮那些潮州来的?”
家中侍从都去了纸庄帮忙,韦怀亲自为宾客倒上香茶后,一脸无奈道:“不帮能行吗?兄长我要是不帮那陈大头,他们就带军去哄抢郡县的百姓,那些百姓种的都是韦家的田业,到时候收不上租,吃亏的还不是我。反倒是我先稳住他,既能维持常康郡的平安,还能给广州都督府腾出谈判的时日。”
“那刘公与陈大头谈的如何了?”
“谈个屁,咱们岭南这位刘公如今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连潮州的瘟疫都弃之不顾,势要先解决清源军的兵变,可他没钱没粮如何调动大军?十前,清源军团练使方芦通过我牵桥搭线,与陈大头在正厅谈了一,喝了我三两香茶,也是没个结果,我思量着人家陈大头要求的百石粮食也不多啊,刘公为何就那么抠门,舍不得出一粒粮食呢?”
静坐一旁,李君吃着岭南的香瓜,心中暗道:那刘崇龟一穷二白是拜谁所赐,你们兄妹心里难道没个数吗?
“韦家三郎的不错!”堂外凌空传来一声呼啸,腰跨横刀的陈大头应声进了后堂,一众护卫也都紧随其后鱼贯而入。靖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帮人了,慌忙将莫儿护在身后,向李君这边靠拢。
不等韦怀介绍,陈大头漫步在堂中,不断叫嚣道:“他刘崇龟没钱没粮,凭什么调遣我们?再了,刘崇龟自己见疫情控制不住,撒腿就跑了,留下我等守军救治疫情,那你也好歹也留下点粮食啊,屁都没有,我不赶紧跑路,留在潮州等死啊……”
陈大头极力推卸着遁走的责任,然而屋内众人都知他真正十恶不赦之处是哄抢灾难中的潮州百姓钱粮。不过依他这种作威作福惯聊,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
此刻的他眼尖心亮,发现了前来拜访韦怀的上宾是个极其标致的美妇,他越看,越觉得这美妇妙不可言,她那眉宇间隐隐发亮的美人痣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勾引着自己上前一探究竟。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陈大头摩挲这那双糙手不安分地向落座上宾之位的韦瑜缓缓靠近。
正欲先与美妇打趣一番调个情,一旁的韦怀双手抱怀道:“眼前这位夫人可不像常康郡那些任你欺辱的良家妇人,陈指挥使想好了再动手,韦某绝不阻拦。”
陈大头哼笑一声,回身望了望四周严阵以待的随行护卫,撇嘴道:“就算这位夫人是刘崇龟的妻妾,今日我陈大头也是动就动。”
话言未了,就听韦怀笑道:“若是我家妹,封州刺史刘谦之妻呢?”
“蛤!”陈大头怒眼圆睁,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哆嗦着向上宾之位上稳如泰山的韦瑜施了一礼,擦去额头泌出的细汗,谨言慎行地俯身道:“大头不知夫人驾到,冒犯之处,望夫人海涵……”
陈大头如今骑墙在叛军与刘崇龟之间,风头无二,为何要怕一个区区女流之辈呢?这件事如今知晓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