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兄妹二人互不往来已有多年,这些家童只从家主的几个族兄口中听过韦瑜的大名,却从未见过其人,不过,眼前的美妇穿着比她家夫人还要奢华,显然不敢怠慢,忙回道:“近日阴雨不断,纸庄年久失修,糟践了不少积货,主人清晨亲自前去督检了,夫人且随真人一同屋内等候。”
韦氏在岭南有三处纸庄,全都由韦怀打理,之所以将最大的一处纸庄设在常康郡,是因为韦瑜的母亲就埋在常康城外,想起多年来都是兄长守护母亲的坟墓,韦瑜有些心切:“你去知会你家主人,就他家妹前来拜访,若是腿脚还算利索,赶紧带点我爱吃的回来。”
那韦怀自看破世事后,心性大转,加上靖源的多方指引,如今脾性温和,对待家中一众仆人也是十分和蔼,家童哪里受过这等强势,胆寒心惊之余,不顾细雨绵绵,一路朝城南纸庄奔去。
约过片刻,烟雨中冲过来一队行色匆匆的人马,为首的中年美髯锦衣,左腿在家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来到府前,询问门卫道:“我家阿妹现在何处?”
“在祠堂!”
门卫摇手指向堂后,但见面色凝重的韦怀轻哼一声:“还算她有点良心。”
罢,便要前去与韦瑜相会,身侧搀扶的家童提醒道:“夫人可过要主人带些她爱吃的回来……”
闻言,韦怀骤停脚步,仔细想了想,轻声笑道:“她想屁吃!”
正时,府外又传来一阵马蹄急停的嘶鸣声,韦怀左顾右盼,对家童叹气道:“看来这的常康郡是越来越热闹了。你且去将那陈大头引到正厅稳住,我先去见见我那盛气凌饶阿妹。”
家童看了看府外徐徐落停的军马,咬牙憋出一丝笑意,抬脚迎了上去:“陈指挥使大驾,有失远迎……”
“别废话,你家主人呢?”一个头戴大号兜鍪,腰跨横刀的魁梧汉子厉声喝道。
此人正是适才韦怀口中的陈大头,也是潮州三郡守军的指挥使,名唤陈果,只因其头颅比常人大了近一半,军中笑言曰大头。不等家童回话,陈大头一把将其掀翻在雨地之中,脸上的横肉颤颤道:“适才城门来报,有你家主饶亲戚造访,本将来看看是何许人也。”
罢,径直向后堂疾行而去,身后的家童则被其随行队伍冲撞跌落一旁莫连之中,压倒的莫连落英缤纷,染红了家童的衣衫。
而就在陈大头向后堂奔去的同时,府外又来了两名掮客模样打扮的中年,家童晃晃悠悠起身前去招呼时,那为首的掮客,趁其不备竟直接从怀中抽出两柄短枪,抵在他腰间,四下张望一番,低语道:“带本司马去见你家主人!”
家童本想反抗,但腰间已然传来那掮客手中的短枪头没入的疼痛,失哩气的他还不忘主人平日的恩惠,想着将二人先引到别处,再做打算,然而制住他的那位掮客似乎对韦府宅院十分熟悉,刚偏离几步,腰间的疼痛就再次袭来,家童无奈,只能跌跌撞撞将二人也向后堂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