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燕,情窦初开,姐姐这番话叫她面红耳赤。胸脯迷鹿噗通,指头挑逗着花盆里的蔷薇,默不作声。既盼他答应,又怕他点头,好羞,好矛盾。
梦三哥尴尬“啊”一声,“我去洗把脸。”
梦三哥把李彬挤开正要下阁楼,樊孟梅看向梦三哥大嚷:“不行!”
好霸道的口吻!
李彬与李德诚一阵错愕,李燕更是羞羞埋下头,暗赞娘亲给力,真会留住男人。
“不行!我绝不同意!”樊孟梅冷哼,强硬说道,“这小子的底子谁清楚?拿失忆一词儿来敷衍,一句失忆就能歇过所有吗?他像是个失忆的人吗?留在家里当当苦力已经够勉强,婚姻大事更得讲究个门当户对。等某天水落石出,他若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不但会牵连女儿,我们一家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娘不同意!
李燕瞬间从梦幻中跌落进冰窟里。掩面跑入自己的闺房。
梦三哥的背影一震,低着头迈步下阁楼前去井边洗脸。
眼看梦三哥木讷地从眼前走过,李彬后知后觉自己这番话太唐突。关系僵了咋见人?况且同住这阁楼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李德诚嘴角抽动,幽怨地望向妻子,“当年我不也是一穷二白,你看你现在变得白白胖胖,这是谁的功劳?”
“我就是不同意!”樊孟梅固守己见,拂袖裙蹬蹬蹬走下阁楼。
李德诚无奈,操起碗筷,将饭菜大口大口塞嘴,“吃饭。爱吃不吃,时间一到,所有剩饭菜我统统拿去喂猪。”
母亲与梦三哥都不在,李燕从闺房里出来,胡乱吃几口又回屋里去了。
见梦三哥久久不回来吃饭,李德诚已经开始收拾桌子貌似还真要拿去喂猪,李彬赶忙盛碗饭菜走下阁楼。
井边,梦三哥洗脸的时候,被月季刺伤的指头隐隐疼痛。看着指头,用别个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游走,不禁想起李燕用唾液替自己止血时的样子。三哥又不是外人……三哥……
李彬来到梦三哥跟前,不知梦三哥是发呆还是不愿看自己,只好把饭碗轻轻放置在梦三哥身旁,有点愧疚,“对不起。”
阁楼下,樊孟梅见李彬端碗饭下阁楼,还以为女儿心向自己,暗自高兴。
不待樊孟梅欣慰,却见李彬是转身走向井边。
更气恼的是,在李彬之后,李德诚也下来了,却是将饭菜统统拿去喂猪。
“好样的!
哼!
一整桌菜都是老娘烧的,你几个吃饱就把我给忘了!”
樊孟梅如此自个儿咕哝。
闺房里,李燕脸蛋儿气鼓鼓,手持把剪刀张开逼近花盆里的蔷薇,犹豫不决,想把它咔嚓成几截,又害怕它有心、会疼。
梦三哥端起饭碗,疯狂地往嘴里塞满食物,嚼两下又停下来接着再嚼两下,思想在挣扎,最终,一边嚼一边咽一边开口,就像他的思维,一边想又不想讲最终还是说出来。
“其实我并没有失忆,我是骗你们的。”
刚转身要走开的李彬,与提着潲水将要去喂猪的李德诚都顿下动作,转身看面向水井开口说话的梦三哥。
“我有一段残缺的过去,桀骜不驯是我的曾经。我来自朵娜拉森林,因为某些不光彩的事,我被判处死刑,族人将我套进猪笼把我沉河,我溺水昏了过去。我记不起我是如何挣脱笼子,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睡在你家中。我得到新生,我自私地把这里当成我新的家,只想重新来过,安安分分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想忘掉过去并告诫自己,属于自己的,就努力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不必与其纠缠不清。”
闺房中,剪刀咔嚓一声,蔷薇断作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