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处死刑,你是杀人放火的盗匪吗?”李彬紧张地问道。
“人我是杀过而且不止一个。或许对你们来说杀人是最大的罪孽,但对于生存在朵娜拉森林里的土著而言,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人比野兽更凶残,你杀的人越多,族人反而会捧你是个英雄。”
听到梦三哥承认杀过人,樊孟梅心惶惶从阁楼里走进小院中,“德诚,听到了吗他杀过人。”
杀过人,内心都会变得扭曲,纵然已放下屠刀,可想让心灵从归平静,这几乎不可能。
樊孟梅在担心,害怕收留一个杀人犯,万一某天不顺心的时候克制不住杀心,那么对于李家而言就是灾难。
梦三哥会意,苦涩下咽嘴里的食物,将碗放下,转身离开。
“谢谢你们收留我两年,这两年,我过得很开心。”
见梦三哥要走,李德诚开口了,“你能坦白,说明你确实想要新生,留下吧。”
纸已被戳破,与其留下来处处受提防,不如潇洒离去。“李叔,我答应过你与你走马帮,在你出行的时候我必定会如约而至。你们给了我两年快乐,接下来的两年里,我会用我的命保你一家平安。”
梦三哥与李彬擦肩而过的时候,李彬弱弱地开口问道:“等等,究竟是什么不光彩的事让你内心突然变得如此沉重?”
“我之所以被沉河,是因为我抢了祭司大人的女人。”梦三哥扭头凝视李彬一眼,“可笑吗?想吐槽那就喷吧。”
阁楼上闺房中,李燕猛然把目光从寸断的蔷薇转向窗户,匆匆上前推开窗户,朦朦胧胧的眼中那个背影消失在小镇的尽头。
能让人看到眼中的情,又不叫人读懂内心的伤。
人生有许多聚散离别,分开前,或许觉得唯有不相见才能使内心轻松,可分开后,所谓的轻松往往被忧郁取替。
李德诚心里堵,一怒之下揪住妻子的头发,将妻子整个脑袋摁进喂猪用的潲水里。
樊孟梅挣扎无果,痛苦至极。
“你疯了吗?”
李彬慌忙将父亲推开,把母亲搀扶。
“我在喂猪!”
李德诚咕哝一句死肥婆,哼哼离开庭院。
博野县。
许鹰从黑石镇归来,整个人精神萎靡。
“许鹰,你总算回来了。吩咐你当天去当天回你咋就拖延到现在,赶紧的,去把昨天的活补上。”留有山羊胡的张斟对许鹰的表现略有不满。
许鹰从怀里掏出一束马尾辫,弱弱地说道:“张家主,骡子死在半路上了。尸体太重我拖不回来,给,这是它的尾巴。”
“我要尾巴何用,我要的是我的骡子!”张斟将骡子尾巴摔到一边,“大家骑了这么多年都没事,你第一次骑它就死了!你有多重?咋就把它压死了?”
许鹰不敢与凶巴巴的张斟对视,唯唯诺诺又夹杂委屈,“不是被我骑死,它是老死的。”
“哟,瞧你说的。骡子寿命那么长,我这骡子还没你大呢咋就老死?”
当下的许鹰是一个头两个大。哎,这骡子要是真被自己压垮那还能彰显自己有本事,问题是牵着走一路,骑都不得骑连裆下都没磨出茧,这叫自己背负骑死骡子的责任,岂不是很冤。
“经常驮重货,不残也内伤。你看,这尾巴上的毛都脱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