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奇迹,也是苦难。”常父再度强调。
“不过,对于男孩本人而言……”他话锋一转,笑容莞尔,“他应该是充满幸福的吧?”
那晚常戒印象格外深刻。
几十年过去他连父母的样子都快淡忘了,唯独这事他无论何时都能清楚想起。
后来父亲离世,他想起这事便特地去拜访了下男孩家。
那辆疾驰的小破车终是抛锚了,男孩享年仅三十四岁,但镇里的人都说他人生的最后几天始终面挂微笑,每个人都如沐春风。
或许他是意识到了自己死期将至,不想给家人妻儿留下遗憾,才温柔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常戒如此感慨着。
他由衷的佩服男孩,尽管自己要年长一些。
这样的人若能平安长大,恐怕哪天连世界都会为之改变的吧?
常戒坚信着这点。
他一度还幼稚的把男孩这类人命名为“行路者”。
全意为“我一日不死,便将负隅顽抗的、永远走在我所认同的‘正道’上”。
常戒对这类人实在是欲罢不能。
他之所以对仁忠心耿耿,因为他认为后者更是如此。
你所信、所走的“道”到底是什么呢,仁?
他盯着仁后脑上的碎发想到,手法娴熟地去毒、抹药、缝合。
如果你也是一辆必须疾驰的破车的话,无论如何也请再跑远点吧。
因为我想继续留在你的身边,继续效忠于你,再见证…你的成功!
整个换药的过程还不到十五分钟。
仁还强忍着多少内伤,常戒不清楚,总之外伤他已经一一缝合好了。
盛仁动作略僵地穿回上衣,视线一直停留在桌面上,眼神有点憔悴。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语到:“我要去趟三号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