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流遍了全身。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整个人都在战栗,但手里的信号枪又在时刻提醒他不要辜负老前辈的牺牲。
信号枪是部队通用的,它只有一种含义,它的升空只会提示敌人来袭。
新兵在不知不觉间认识到了它的重要性,使命感也油然而生。
于是初出茅庐的他想到了个对策。
他转头并握紧了女兵的肩膀,后者一脸惊疑。
元骇开始清扫眼前的“贪睡鬼”了,一刀接一刀。
小伙们没有一丝痛楚,睡梦免去了他们的痛觉,死神带走了他们的生命,元骇一上一下分别砍下的是头和腰。
而这骨肉切断声也刚好压过了衣柜开启的声音。
新兵虽嫩,但训练量可一点不低。他静步来到元骇后方,手中的匕首是放在衣柜里以防万一才备用的。
间距缩短到五米。就是现在…!
新兵饿虎扑食,匕首瞄准着元骇的后心。
他潜行时无声,但突袭时必然有声。
元骇反应了过来,但他只是回了个头。小刀还是刺入了他的后背。
成功了……!新兵喜不自禁。
可恐惧感很快便死灰复燃。不仅因为元骇看了眼背伤后,看向他的紫色双眼正在笑,还因为……
匕首明显贯穿了敌人的血肉之躯,他却没有一点触感,“自己只是扎穿了个皮球”似的,敌人的外衣是皮球的外层,内部其实空无一物。
“好奇吗?”元骇挤起笑眼问。
新兵眨眨眼,怕的话都说不出。
元骇自顾自地把手摸向他的头,连带手腕都穿过了他的脑袋。
好像元骇整条手臂都只是有型有色的空气似的。
新兵看着他的手靠近再没入额头,可意识还在,脑袋也安然无恙。
“你们这儿,是叫‘新世区’对吧?”元骇笑问,“很偏又很大的地方。”
“那么你们没听过没见过‘鬼’,也就不奇怪了。”
他当着新兵的面完全转过身,匕首也照方向横着割开半周,鳞甲倒裂开了条缝,血却没流一滴。
接着他收回手,匕首的刀锋是他的下一个接触目标。
于是新兵就这样目睹着他的手和小刀相融再错过。
“我不妨对你透露点‘鬼’的秘密,权当你最后受的一次慈悲。”
元骇调来右手,月牙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不过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没错,正是‘虚化’。”
“你们人类所撰写的恐怖故事,有一部分的确是真的。比如,只要鬼愿意,那么我们能一直处于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状态,不过外表上没你们描写得那么吓人就是了。”
新兵好像已经吓傻了,双眼发白。
元骇下意识的抽抽鼻子,他闻到了些臭味。视线跟随过去,一滩透明液体正在地板上蔓延。它们显然来自少年的腿间,后者裤腿内侧的湿痕便是最佳证明。
“居然尿了么?”元骇眯了眯眼睛,紫瞳里满是鄙夷,“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