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桐，你不是想报仇吗？”一个声音忽然从空中传了出来。

“谁？”展桐忙坐了起来，朝周围看去。

“怎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那人说。

“泰伦？”展桐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哪儿？”

屋子中央的地面上，泰伦出现在了那里。他紧蹙着眉头，就像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展桐说着，来到了地上，警戒地看着他。

“我已经死了，这是我储存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丁点信息。”他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

展桐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确实是我杀了你，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那辆失控的汽车你应该能猜到是谁从天上抛到你头顶去的。”泰伦说。

“不可能。”展桐满脸怀疑地看着泰伦。她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凶手，他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听着，他不想让别人发现0711的行踪，不然他之前所有拯救它的行为将变得毫无意义。”泰伦说，“我们合谋杀了你。”

展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她不知道他们谁的话才是可信的。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泰伦说，“所以他不会让我活着。”

“他为什么要帮我，要让我知道这里的一切。”展桐问。

“因为他嗅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新天际公司将要对他……”泰伦的面色更为痛苦一起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光芒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我要死了，记得……不要让0711活着……”泰伦的面容扭曲起来。黑色的光芒从他的头顶钻了进去，与此同时，他消失在了屋子里。

展桐恐惧地望着屋子中央，心中布满了阴霾。不过很快她便想到了什么，慌忙钻进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虽然后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这一夜展桐也没能好好休息。泰伦的样子时刻漂浮在她面前，无论她有没有闭上眼睛。

门外传来敲门声，展桐慌忙坐了起来。她理了理头发朝门口走去。她有些紧张，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好怎么说了。

门口站的并不是范先生，而是保姆机器人。

“范先生在楼下等你。”机器人说，“已经等了一宿了。”

展桐知道她躲不开要和他见面。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她故作责备地说。

“他不让我通知你。”保姆机器人说。

展桐忽然觉得这些机器人极有可能是范先生刻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但即使这样，自己又能怎样呢？

她快步朝楼下走去，内心思索着对策。

范先生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样，昨晚休息的还好吧。”范先生说。

“还行。”展桐说。

“可你脸色不太好。”范先生摆了下手，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展桐面前。

“听说你来了，我……没来得及化妆就下来了。”展桐不知道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范先生又摆了摆手，说：“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展桐没想到范先生还有这样的能力，她的疲劳感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脸，气色也好了很多。

“其实只要你愿意的话，你甚至都不需要休息。”范先生说，“我们只是病毒，只是程序里的一个程序，或者说只是一种类似于意识的存在。”

“谢谢。”展桐客气地说着，坐在了她身旁的沙发上。

“昨晚有人找过你？”范先生问。

展桐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泰伦的事。其实她隐约觉得范先生可能知道那件事，此时他问自己，也只是为了让她自己说出来。

“没有，我一直在睡觉。”展桐问。

范先生笑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来到了展桐身旁。

“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来到你面前，他也可以进入你的梦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