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童姥再不作声,只运起神识与紫潇涵的法力一起朝空中而去。
两人元神所发出的神识飞速上升,此刻却搜索了半日,童姥竟有些法力枯竭,飞到一半便自没了声息,紫潇涵连喊了几声都自未有动静,心中一紧,便知沧海童姥法力枯竭,元神假死过去了。
紫潇涵的法力也有些枯竭之感,庆喜将养时久,竟还未力竭。想那童姥必是与邪云奋力一搏,虽然未致重伤,但元神内的法力却也损失不少。
煞功飞至天际,早将飞来的邪物瞧得清楚,却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婴儿,只见这小怪物满脸戾气,不住的四下俯视,一副十分焦急的神态。
紫潇涵心里一阵窃喜,这小怪物满身戾气,正好为自己所用。她散发在空中的煞功也有些灵识作用,只盘旋一阵便自查出这飞行的婴儿绝非善类,而且本身灵蕴并不很高,极好控制。
这小婴儿正是三界血婴,他仍在寻找褚雨墨的踪迹,将须坨山周围都搜的遍了,也未有所获,竟自走走停停来到此处。
他心急如焚,浑没发现此处竟有些与自己本身气蕴有些相近的景态。他与褚雨墨相处久了,竟有些血脉相连之感,几日不见便有些浑身难受之感,越飞越久,越飞越远,此地不知道离须坨山有多远了。
潜移默化之中,褚雨墨的气息已悄然将其包裹在内,这血婴却还未有一丝察觉。
他只觉头脑之中没来由的一沉,便自有些头晕之感。他本是附庸之物,半灵魂半妖魔的体质,几十年来也未有这种感觉。
这感觉所一闪即逝,却彷如一柄大锤重重敲了他一下似的。
他将头儿一摇,这才发现此地极为诡异,竟有一些阴寒之感。
不妙……,还是速速离去才是,想到这里,他在空中一个转身,便自朝来时的方向折转而去。
“这小鬼头,竟然这般机敏!”紫潇涵暗骂一声,集中法力,将无边煞气铺满天际,肉眼不能望却,有些道行之人却能瞧得分明。
这血婴面前的天空已被乌乌沼沼的邪气布满,里三层外三层,断无出路。
血婴刚才被这煞功袭体,便已被其轻松入脑。自那刻起,他便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此刻虽稍有警觉,却为时已晚,御风飞行的速度渐渐迟钝起来。
他眼前一片昏花,几乎已看不清前方之路。用力甩了甩头,准备整束精神,竭力冲出此处结界,却觉身子越加沉重。
肩上似乎担着一座山一般,再难前行,终于直直坠了下去。
紫潇涵重重出了一口气,心道,你这鬼精灵的小怪物,终于还是着了老娘的道了。
血婴一头栽在地上,只觉百骸都被震碎了一般,幸好他是邪灵,这肉身本就结实非凡,他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只一会儿功夫,便自晃了晃圆滚滚的小胳膊小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此刻他的精神已被紫潇涵元神发出的煞功完全控制,歪歪斜斜的朝这边走来。
紫潇涵毕竟是元神发功,之前又大战未愈,这般隔空施法平素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可现在却也是倾尽所有。
这血婴意识已完全受控,但紫潇涵却也几乎耗尽全力。
待其走得近来,望着地上的女孩怔怔的站了半天,血婴眼神呆若木鸡,口中似梦呓一般说道:“小姐姐,我带你回家,咱们这便走!”
说罢将女孩放置自己背后,御空而起,便自飞行起来。
此刻他心神已被紫潇涵控制,那漫天的煞功迷惑之术也自悄然散去。
紫潇涵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觉乏惫无比,也似沧海童姥一般假死过去。
血婴一路飞行,脑内空空,却只记得来时之路,翻山越脊,一刻不停,径自朝须坨山方向而去。
飞了半日,便自来到须坨山后庭之处,那里有条上山的小路,却见那阡陌之中站着一女子,身着轻纱,面目清丽,一脸焦急之态,见到血婴飞近,竟自兴奋无比的大喊起来。
“孩儿你去哪里了,真真儿要急死我了!”
紫潇涵本自沉睡未觉,却被这声音惊醒。她再度醒来,便与这小女孩浑为一体,此刻举目望去,却见那女子面目清秀,极为熟悉,不是自己座下弟子褚雨墨又是何人?
天啊,莫非此处竟是敌巢所在,这小怪物竟将自己运到须坨山正起宗门所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