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一路点头,一路在心中默默记下。
司徒金又道:“我带你来此,便是要你从基础学起,先学好用气,再去前面的“千幅馆”去选一幅画卷做为自己的修炼功法。在这里,我要你暂时闭了三火之芒,封了元婴之灵,从零开始,只用你之前学得那一点点基础处下手,稳扎稳打的从宗门基础学起。”
说话间,两人拐了两个弯,已然看到前方的铁门。门两侧各有一个弟子站立守卫,见是司徒金来了,便施礼开门请入。
司徒金转首向龙玄笑道:“我在门内专司弟子修行之事,所以这里进出自由,否则就算是掌宗也不能随意出入呢。”说罢率先迈步进入。
龙玄一进这“千幅馆”登时眼前一亮。只见这片所在宽阔无边,灯火通明,而且人声喧杂,那一幅幅的画卷立在道路两侧一眼望不到尽头,相对而立竟有十几排之多。有的画卷前空置,有的静坐一名宗门子弟,正自冥思苦想,多半都是面容枯槁,脸带憔悴之色。在中间过道中偶尔走过一个挎着篮筐,手持净桶之人来回穿梭,偶尔还会轻轻吆喝两声。
龙玄不解其意,轻声询问司徒金,只见他微笑不语,两人静立此处不久,便有子弟大声吆喝,那叫卖之人疾步而去,将净桶置于地上,熟练的自怀中摸出一卷布,摊开来围在那人下身,然后那名弟子居然褪去外裤,坐在净桶上出恭。一时间异味弥漫,周围中人竟无一反感躲避,无比精力集中的望着眼前画卷。少倾,那人事毕,自怀里摸出一角银钱递到那叫卖人手中,叫卖之人接过,捏着鼻子拎起净桶,收起布卷匆匆而去。
司徒金轻笑道:“本门功法多来自画卷,这些人都是聚气境界的佼佼者,来此目的都是为了参悟画卷。但这参悟一事,一看机缘二看资质三看修为,可不是朝夕便能达成的,而且那灵光只在一念之间便至,所以参悟之人在此苦候力悟,几乎一刻都不敢离开,唯恐那机缘到来之时难以捕捉及时,所以无论吃喝拉撒尽在画前不敢离开半步。”
龙玄看得心奇,听得诧异,只觉这宗门内的奇异怪事真是屡见不鲜,又觉画卷参道闻所未闻,隐隐感觉内中之蕴深如沧海。
司徒金缓步前行,一直走到第一排画卷的尽头处,只见前方又是一道门,便即迈步上前,此处对他而言似回家一般,无所顾忌,也不叩门推开便进。
那洞中坐着一个污秽老者,只见他须长及胸,双目有神,只一身道袍污秽不堪,上面挂着斑斑油渍。他见顶头上司进来,便即起身相迎。
龙玄一进洞中便嗅到一股“亲切”的人体臭味,这臭味竟十分熟悉,彷如当年师父澹台墨身上的味道一般。着眼打量这小洞,只见油灯昏暗,桌上有一只破碗,碗中有半只啃剩的鸡腿,碗边散落着一大把花生和壳,桌沿处一个大海碗,碗中碧波微漾,显然是一泓美酒。
司徒金笑着坐下,也不嫌脏的捉起两粒花生,去了壳啪啪两下丢入口中边嚼边笑道:“犬叟,你在此可谓是逍遥自在得很哪,天天醉生梦死好不快活啊!”
那叫犬叟的老人起身陪笑道:“师叔见谅了,此间混沌寂寞,我又没有仙根,没有机缘,无法参悟宗门功法,便即只有混乱喝酒度日,三醉一倒,日子倒也好打发些。”
司徒金呵呵一笑道:“也罢,各人有各命,你早早知道自己修道无望便即不去硬求,也算是豁达聪明,总比外面那些头发花白还兀自不休的人要明智许多。”
犬叟一生困顿,没有一技之长,在门内被人瞧看不起,早已习惯,此刻偶闻顶头长官开金口赞他聪明,心中欢喜,开颜道:“师叔明鉴,其实我在此时日不短,宗门弟子一进此间,我便能大致看出能否有所斩获,那几个花甲老儿只有一线之机,兀自执着也不能算错,不像我连那一丝丝的机会也是没有的,所以也就不去枉求了。”言语只见,怅惘之意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