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文举话不多,一副冷面孔。莫如晦却极为健谈,也常自笑容满面有乃师之风,这时见龙玄有意让贤便即插话道:“龙师弟,我师父最是不爱争权夺势,你这般实在是强人所难,还请收回成命。”
龙玄第一次见到萧今来之时,他对自己冷漠无情,可一听掌门令牌四字之时眼光一跳,那其中的兴奋实在不言而喻,可见此人是有多么热衷这掌宗之位。而司徒金却连这到手的权位都竭力推却,二人品格高低仅此一事便能尽显。
龙玄见他推却,便即有些为难,实在不知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司徒金早看出他心中想法,笑道:“龙儿,你为何不愿入正气门呢?”
龙玄搔了搔头道:“师叔啊,我也不是不愿回,可自幼久居深山,自由散乱的惯了,实在是惧怕拘束禁条,并无轻视亵渎之意。”
司徒金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后道:“清心寡欲,低调做人,你这般年纪便能看破明争暗斗中的些许坏处,实在难得的紧啊,师叔我佩服你。”
龙玄从未想过什么明争暗斗之事,只是幽居得惯了,实在不愿更换另一种生活方式。又见到门内些许使人不快之事,心中念头更加坚定。
司徒金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轻轻品了一口后方开口道:“龙儿,你阅历尚浅,识见不深,这也怪不得你。你可知道我正气门当年的威名是有多盛吗?”
龙玄茫然摇头,司徒金道:“正气门创派至今也有百年,祖师公孙玄和你同名,嘿,巧得很呢!更巧得是他的性情也像你一般淡薄权势,不喜与人争雄夺利,他本是享誉一方的修道高人,却因不喜那俗世内的搅扰,当时的修界又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魔蜮当道的浑浊世界,那时正邪混沌,正不自正,邪不自邪,邪魔外道各掌半天,他看厌世情,便即到这荒僻之处自立一派,名唤正气门。宗门主旨接浩然正气,替天行善,为民造福。当时这宗门一经成立,便引得天下修者嗤之以鼻,要知道那时的修真之士都是人人为己,道义沦丧的观念。可祖师这般豪侠心境在当时是极为不合时宜的,然而祖师却心性坚定,一心向善才有了这昌盛百年的正气宗门。全名唤做玄宗正气门。”
龙玄听他娓娓道出宗门渊源,隐隐间对这宗门产生了好感,他觉得修道之人若非古道热肠的性情,还不如不去修。若是修道有成之后去做坏事,更是为祸不浅,比普通的盗贼恶人还要令苍生难过。
“祖师年过百五,自过八十五岁寿诞之后便即经年闭关不理门内政事。这宗门之中人一多了,难免便生事端。自二十余年前你师叔反出正气门,在外大肆屠戮本门中人,祖师知道了心寒难过,索性连这偌大的宗门都即隐了起来,并吩咐门中弟子各自清修简居不理外界纷扰。”
“可长期如此,有仇的不能去报,有志的不能施展,便即在祖师背后形成了两股力量。其一,便是以我为首的尊师重道派,便是和祖师一个心性,在我们看来,修道是志趣是喜好,却非人生全部,抱有一颗平淡心态处之。而另一派则是以我亲师兄萧今来为首的光耀门楣派,自沈白衣叛出之日起,他便立誓清理门户,将其摒除以儆效尤。不过彼时修行尚浅,虽有大志却不能施展。近年来随着他年岁渐长,修行渐深,野心也随着变大了不少,竟觊觎那掌宗之位。前任掌宗因故早殇,祖师虽尚在人间可却早已是道仙境界,懒理宗门俗务,他便想将这掌宗之位图了去。这些年来,打击异党,独揽大权。即便是阖门隐居之时也自不安分,拉拢了一大批与沈白衣有深仇之人在外暗中寻觅其下落,一经找到他便要报那血海深仇。”
龙玄早对萧今来没有好感,听司徒金这般叙说,心中起了不屑之意。那沈白衣在圣女山经营多年,连自己这孤陋寡闻之人都能轻易寻到,怎么萧今来却找不到他呢?看来修为手段也自一般,看来他必是空有贪天之志,却无御天之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