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轩辕血魔也是血气凝成的老怪物,不过修行已有千年以上,经过天地剧变都未曾令其灭亡,可见其修为是有多么高深。不过千年之前,因为他作恶多端,被一位修道高人打得重伤,差点殒命,后来极力求饶才得以趁人放松戒备之时偷袭得手,但也受创不轻,只得躲到这等阴暗地方避难。
柴房之内一片安宁,褚雨墨将披肩长发高高挽起,在柴堆中寻了一根相对笔直一点的做了荆钗。房内被其简略布置了一下,虽无红绸霞帔,却也是布满各色鲜花,芬芳异然,使得小小陋室竟也有了几分喜庆之感。龙玄连日在外忙碌,悄无声息的四处搜寻探查沈白衣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收获。
此时,狭窄无比的小房之内龙玄和褚雨墨二人相对而坐,桌上放着方才在后厨胡乱拣来的饭菜。烛光如豆,褚雨墨的盛世娇容在灯光下更显艳丽非凡,她端着一杯清酒,双眼低垂正小心的啜着,她本是滴酒不沾的,可此情此景如若不喝上一点,确实不大合时宜吧。
龙玄满腹心事,愁绪纷乱,虽无心留恋这温柔乡,可看到褚雨墨这般倾出所有之态,心中也自感激安慰,端起桌上的酒杯道:“雨墨,你我在这里共结连理实在是太委屈你了,等这里事终,我一定为你补办一次像样的迎娶仪式。”
褚雨墨桃腮晕红,微微抬头道:“瞧你说的,我们修道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只是我出身魔宗,这个身世有些不大配得上你,你将来可不许后悔哦!”
龙玄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将来总归会回归自己宗门之内,这正气门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正统修道宗派,我如回归,妻子是邪宗之人,会不会被人所嫌弃呢?此等念头只那么一想,旋即开朗,我回归正气门,无非是奉上掌门令牌和正气诀,完成师父遗愿而已,至于我究竟会不会因此而归入门派可就是难说的紧了,所以妻子是否出身邪宗魔派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要紧的。
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中,出身名门正派的张翠山和天鹰教的殷素素的可悲结局,他打了个激灵,暗忖自己可别那么傻,落得个负义自戕的收场,眼见情势不妙还是趁早扯呼为妙。
此时想那么多,毕竟还为时尚早,不如珍惜眼前这美好时光。龙玄暂时放下心中牵挂,饱饮了一杯,无比豪迈的说道:“什么门户之见,什么正邪不能两立,在我看来都是等闲之事,不足为虑。”
褚雨墨知他见识不深,有些忧虑的说道:“我师尊紫潇涵与外道邪云齐名,早年间大肆屠戮正派人士,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不为正派所不容,但又都忌惮她功法高深,无人敢去寻仇,此番我与你结合,必定遭到他人所不齿,甚至还要迁怒到我的身上。”
龙玄正色道:“那在你手底下有没有无辜被杀之人呢?”
褚雨墨毫不犹豫道:“一个都没有,那都是我还没有出生之前的事,自我入门以来师尊也时长闭门索居,很少出来行走。也算幸运,除了强抢你正气门的掌门令牌和口诀之外,自我入门至今也没见她有何暴虐之举。”
龙玄说道:“那就好了!以前你有师尊庇护,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就是你的主心骨,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褚雨墨提及身世处境,脸上本挂满忧虑,可此刻被龙玄说得心里踏实,她又无比信任依赖龙玄,不由得心中欢喜,忙将他空杯中又满满斟上。
两人正自吃喝甜蜜,未察觉屋顶某处栖着一只血色蝙蝠,那蝙蝠迎着月色,张开血盆小口,虽身形娇小那神态却是恐怖至极。
在月光中,它舒展双翅,彷如小雨伞一般朝朗月飞去,难得出来飞行,它便要在这幽清月色中肆意驰骋飞翔。那一团血红已窥得血婴所在,便即朝来处飞回,生着柔软绒毛的翅膀打开,浑身沐浴在洁白月光之中,那皎洁月光映衬着血红身躯,竟是说不出的绚丽诡异。
这血蝠翻过山峰,只朝那处阴暗深渊而去。轩辕血魔正自裹着青袍躲在更幽暗的地方打盹,沈白衣和纪韵诗双双坐在火堆之旁。那血蝠扑愣愣一阵飞腾,最终落到轩辕血魔肩头。血魔微微张开眼睛,邪异眼珠一凝,那血蝠便似被一股无形力量所制,轻松被带到半空之中。
只听得噗的一声响,血蝠身体自内炸开,变作一团血雾,那血水残骸竟自悬浮在空中不欲坠落。
血雾中一阵如浪翻滚,从内中浮现出一片影像来,正是柴房之内龙玄褚雨墨相对而坐的情景,画面中龙玄腰间锦囊一阵血气翻腾,显然正是血婴所在之处。
沈白衣看得明白,知道这就是教内柴房所在,纪韵诗告诉他这人便是龙玄,便是被他的亲师侄龙玄。
沈白衣当年故意放走了他,令他成为天下妖祟的众矢之的,如今竟任由他修炼得道,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当日托大之举,如若就在他羽翼未丰之际便即料理了他,何至还有今天处境。
轩辕血魔待两人看完血蝠带回的影像讯息,毫不浪费将那面鲜血凝聚的幕布一口吸了进去,转而问道:“既然已知血婴下落,你们便合计个办法,将那小子骗来此处,我必能生擒于他。”
沈白衣和纪韵诗面面相觑,悄悄低语几句,便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