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个啥?”尤智能喝了口水,冷静地说,“敌人发现八号阵地兵力减弱,突然改变进攻重点,向八号阵地发起强大攻势,二连浴血奋战,牺牲了二十几名战士,以沉重的代价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如果八号阵地失守呢,全团将遭受重大损失。”
裘光宗不吱声了。
“裘老师,你是教授,你给我们讲了那么长时间的哲学,百分之百零五的负责,从哲理上讲得通吗?说得不客气一点,‘当责’这个命题,听起来都别扭,至少不符合常人的语言习惯,纯粹是为了兜售所谓学说而标新立异,这是这些年学术界的一种不良风气。”
“看来我裘光宗在荣光没法讲课了,你们方总叫我讲哲学,你说我把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同矛盾的主要方面与矛盾的次要方面搞混淆了,你们方总叫我讲‘当责’,今天才讲第一课,你就来向我发难。”
“裘老师,我不是发难,是讨论,是商榷,是沟通。”
“讨论个锤子!”裘光宗一下把嗓音提了个老高。
啪!尤智能嚯地起身,一巴掌击打在桌子上,盯着裘光宗说:“裘老师裘教授,请你说话文明点!”
“我不文明你把我怎么着?”
“不怎么着,但别忘了为人师表!”
“我怎么没有为人师表?”
“你我心里都明白!”
“说呀,用事实说话!”
“真要我说?”
“必须说!”
“那好,你过去在学校的事我就不说了……”
裘光宗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降低嗓音,有气无力地说:“学校什么事?”
“你自己知道,用不着我说。我只说在米西的事,你主动同人家设赌打台球,结果赌输了不兑现,反要人家找方总要钱,请问这是为人师表吗?”
“方奇石告诉你的?”
“方总当然知道此事并作了核实。还有,你叫办公室主任姚元菊给你找个女人,是为人师表吗?”
“我同她开个玩笑,不可以吗?”
“开玩笑,开玩笑能动手动脚吗?”
“我怎么了嘛?”
“姚元菊是个女员工,一个大男人一个大教授,对女性总得有个分寸吧。我忠告你,请你对荣光的女员工包括别墅的服务员放尊重点。”
“怎么啦?我和她们上床了吗?我弄她们了吗?我没说姚元菊勾引我就算不错了。”
“亏你说得出口!”尤智能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尤总,我知道你是秀才,是儒商,是企业管理的专家,你在员工中威望高,我惹你不起,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吗?”
“裘老师,你用不着酸溜溜的。我今天下午来,是想和你互相讨论,共同提高,没想到你却如此这般。”
“我给你们方总提个建议,干脆叫你尤总讲课好了。”
“你吓唬谁?本人在省城应邀讲课,包括给企业给政府部门讲课的时候,也许你还没有获得自由呢。”针对裘光宗犯强奸罪坐牢的事,尤智能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接着说,“尤智能同你不一样,尤智能讲完课拿着讲课费就走,一不会介入人家单位内部的事,二不会带着个人目的去东想西想甚至整人,三不会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不是说要我讲课吗?我告诉你,在本企业内部,方总曾经叫我给大家讲课,不少的同事更希望我系统地讲企业的经营与管理,但没时间,只好在工作中交流。不客气地说,就在你讲哲学的那段时间,还有同事提出要我讲呢。有家在全省排列前十名的集团企业,前不久也要我去讲。坦率地说,如果是我给企业管理人员讲哲学的话,我绝不会照本宣科,我会把哲学的基本原理和MBA的基本理论有机地结合起来,引导大家对企业运营,包括对企业的销售、生产、采购和管理以及资本运作诸方面开展哲学思考,用哲学理论回答和指导企业生存与发展过程中的实际问题。”
“你这样讲,我不失业了吗?”
“怎么会呢?你一个大教授,不在荣光讲课就会失业,难道你没有工作单位?你刚才不是说要叫我讲吗?请放心,我忙不过来,不会抢你的饭碗。”
“你是国舅,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行了吧?”
“我不是国舅,我的姐夫妹夫都不是皇帝。”
尤智能起身欲走,裘光宗阴阳怪气地问道:“尤老总,今天的事,我该怎样向你们方老板汇报呢?”
“你想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这些年,尤智能被人告状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尤智能不是没有脾气,尤智能是在为自己的妹妹着想,为亲情着想,为荣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