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智能把物流管理部经理孙天祥叫到办公室,问道:“上周我向你提出的争取在物流方面降成本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孙天祥说:“尤总,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
“好,说说你的想法。”
“先说铁路运输,运价是不容商量的,用于运焦炭的车箱周围的竹编围栏和顶部的编织网,价格不低,而且都只许用一次,这是铁老大垄断了的,既不同意你讨价还价,也不同意你外买,要在铁路运输方面降成本几乎没有可能。公路运输呢,卖给米钢的焦炭由米钢自行组织运输;从厂区至火车站荣光专用货场和从厂区至通州化工厂这两条运输线,运价每年都是通过拍卖确定的,合同期内降不了。”
“装卸成本呢?”尤智能问。
孙天祥说:“厂区内是我们公司自装自卸,火车站专用货场的装卸由铁路上负责。”
“我们自装自卸,也有个成本的问题呀。”尤智能启发式地说。
“是有个成本问题。”
“我打算在装卸成本上做篇文章。”尤智能点了一支烟,接着说,“装车,已经是机械作业,而卸车呢,目前还是人工作业。我们把人工卸车改为自动卸车,如何?”
“尤总的意思是把所有的运输车辆改为翻斗车?”
“没错。自动卸车,既可降低成本,又可减轻工人繁重的体力劳动。”
“是是是。”
“以我们目前焦炭年产能三十万吨计算,一年将节约多少卸车的人工费?”
孙天祥说:“我们去年实际产焦只有二十五万吨,卸车费是两百万元左右。如果实行自动卸车,能节约下来的大概就是这个数。”
“新建的二号炉国庆节投产后,我们的焦炭产能增至六十万吨,实际产量暂按五十万吨计算,将节约四百万的卸车费,将来把三号炉建成后,可节约六百万。一年节约六百万元,这不是个小数哇!”
“尤总,这肯定是个好事,但难度很大。”
“主要难在哪里?”
“难在两头。一头是运输车辆都要改为翻斗车而且必须是大吨位的,要么是改装现有车辆,要么是买新车,担心车主们不愿意干?”孙天祥说,“另一头是铁路上。我们专用货场的装卸队隶属于铁路上的多种经营公司,如果我们要改为自动卸车,现有的装卸队就得解散,多种经营公司将失去一笔收入,恐怕他们也不会干。”
“不要紧。古人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觉得,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想到了的事,只要有益,坚持去做,定能做成。”尤智能说。
“尤总,我该怎么行动?”
“你物流管理部先做些准备。这是一项有难度的改革,一旦成功,只要机焦公司存在,年年都可节约几百万,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随即,尤智能向方奇石作了汇报。
方奇石说:“一年节约几百万?可能吗”
尤智能回答说:“这数字是按照去年实际支付的卸车费,按同比口径计算出来的。”
“人工卸货改为自动卸货,肯定可以节约成本,是个好事,过去刘崇顺、陆大春他们没有想到,诸维利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你既然想到了就把它抓好。”
“谢谢老板的理解和支持。方总,这个月能不能多给一百万元的运费,把以前欠车主们的运费支付一些,因为他们改装或者重新购买翻斗车都需要钱,估计他们也会提出这个问题。”
方奇石答应了尤智能的要求,并且非常少有地对着尤智能笑了一下。
尤智能再次把孙天祥叫到办公室,说:“天祥,改为自动卸车的事,方总很支持,答应这个月多给你一百万元的运费。”
“尤总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真值得我们学习,也感谢方老板对物流工作的支持。”
“恭维我的话不要说。”尤智能说,“你在本周内把全部车主召集起来开个说明会,由你向他们讲明公司的意见,把车辆的改装或者重新购买作为同本公司继续合作的必备条件,限期落实,同时告诉他们,为了给他们提供一定的条件,这个月除正常支付上个月的运费外,我们再挤出一百万元,按比例支付过去所欠的运费。”
“我按尤总的安排,明天就开这个会。公司给车主们多付一百万的运费,估计车主们能够接受我们的改革方案。”孙天祥说,“铁路方面,难度很大,恐怕得请尤总亲自出面。”
“你约请多种经营公司的余总和火车站的刘站长来公司做客,我和他俩已经见过几次面,如果能把铁路上分管多种经营公司的领导请来就更好,就说是我请他们到米西来吃鳝丝面。我们要同他们商量的事,你可以先吹吹风,把话说得轻松一点,到时候我们一起同他们正式商谈。”
“好,我一定按尤总的要求抓好落实。”
诸维利接管采购工作后,给各片区的炼焦煤供货商普遍上调了价格,有的一次便上调八十元。诸维利接管时,米西和富田的炼焦煤采购价最高也只有六百零五元,且只有对吴大勇才是这个价,短时间内,普遍涨到了八百元以上。高价采购,给予了供煤商最大的利益驱动,公司三分之一配煤的采购量暴涨,料场上的存量至少够生产上用一个月,完全改变了尤智能分管期间,料场上的存量只限于七至十天的状况。由于价高,诸维利的两个老同学,本是外地的供煤商,却守着附近的焦化厂不卖,偏要用汽车送到距离两百多公里的米西。方奇石问起此事,诸维利说:“我的老同学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支持方老板的企业,也是为了支持我的工作。”
三分之一配煤的存量越来越多,而主焦煤却存量不足,配煤车间和炼焦车间越来越感到难以搭配,只因诸维利既管采购又管生产,车间有意见也不敢吭声,焦炭的质量明显下降。
机焦公司连续几次大幅度调高煤价,对省内三十余家焦炭企业影响很大,特别是区内的青龙集团米钢焦化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