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您采访完了还会和往常一样,先到办公室写完稿才回家,就到报社找您来了。爸爸,我错了。”
“儿子没错,儿子没错,儿子一点都没错。”
尤智能担心,用自行车载儿子回家,儿子在车上坐不稳,咬了咬牙,第一次奢侈地叫了的士。途中,儿子告诉爸爸,报社的孟阿姨要带他到家里去吃饭,他没有去,他坚持要在报社等爸爸。儿子说:“爸爸,报社的叔叔阿姨们说,您要是有传呼机就好了,有事他们可以呼您。”
“儿子,爸爸买一个,这次一定买。”
买传呼机的事,儿子不止说过一次了,而且说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有,但尤智能真的下不了决心。尤立幸的妈妈郭丽华去世后,父子俩就着尤智能一个人的工资开销。尤智能每月工资一百二十五元,精打细算,到了月底,还是要向邻居借五元钱或者借一碗米或者借一把挂面才能过得去。
语文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要有一本字典,但尤立幸没有向爸爸提出。有一天,一个书商在学校门口摆摊卖书,尤立幸悄悄地将一本《新华字典》装进了书包,当天晚上写作业时被爸爸发现了,尤立幸把字典的来历如实地告诉了爸爸。
尤智能问儿子:“老师要求买字典,怎么不给爸爸说呢?”
尤立幸说:“爸爸,我知道您拿不出钱。”
尤立幸以为爸爸要骂他,但爸爸没有。尤立幸入睡后,尤智能躲进卫生间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了……第二天一早,尤智能带着儿子到校门口,向书商作了赔礼道歉并付了书款。
一天下午上体育课,尤立幸和同学们踢足球,不慎将右肘关节处摔成骨折,由于体育老师不在场,几个同学把他扶到公路边,一位好心的人力三轮车夫,免费把他送到了一个就近的小医院。尤智能采访归来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看见躺在急诊室的尤立幸脸色刷白,痛心得泪流满面。尤智能和匆匆赶来的班主任王老师一起把尤立幸转往骨科医院做完手术,已是晚上十点过了。尤立幸在接受手术时撕肝裂胆地惨叫声,犹如利剑穿刺着尤智能的心。
高月英从到尤智能家的第一天起,包揽了尤智能家的全部家务,尤立幸因此并加之四年的大学生活,变懒了,生活能力也下降了。尤智能担心,高月英回米西后,尤立幸这个“留守青年”能否生活得幸福。在尤智能的心中,总觉得尤立幸从出生到现在,无论是过去在边疆,还是后来在省城,作为父亲,为了事业,没把儿子照顾好,有着无比的愧疚,总想用更多的关爱来补偿。
尤智能嘱咐说:“幸儿,我们回米西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
“爸,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