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大姐儿这几年有过什么境遇,居然认识了这许多有本事的人。
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家宝能倚仗谁?
前边,陈辰也没有闲着,“你娘同意了?”
“我娘没有拦我,只是让我考虑清楚。”
“在宗祠考虑?”
“恩。”知道姐姐身边的人对娘都没有好感,章家宝平日里也从不说起什么,可这时候,他不得不替娘辩解几句,“娘知道现在只有姐姐才是真心护我,她也担心我留下来会枉送性命,她只是怕我一时冲动,所以才让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考虑清楚,我娘对别人千般不好,对我却是挑不出半点错来的。”
陈辰不无意外的看向他,十四岁的孩子,身高才到他肩膀,可这话说得却很男人,该护的人护着,该疏远的人也能立刻疏远,很不错。
也怪不得小师妹这般护着,这品性,确实过得去。
伸手揽住少年尚不够宽的肩膀,陈辰笑言,“何用去管别人怎么看,该护着的护着,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别蔫嗒嗒的,挺起胸膛来,不过是没了父亲,天还没塌。”
章家宝眼里有笑,眉头却攒着,“您太用力了,胸膛挺不起来。”
陈辰用力撸了他头发一把,什么话都不用说,生疏感尽去。
看到姐姐,章家宝又是一通解释,章含秋一听也就没有多加追问,吃了饭后将人打发走,叫他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陈辰决定做回好人,起身离开,“我去处理点事。”
夏含秋看向段梓易,“也没个人告诉我齐振声的情况,他伤势如何?”
“没有伤到要害,死不了。”段梓易最不想说起这个人,转开话题道,“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武阳了,你还有没有放心不下的事?”
我想知道中午你去哪里了,话到了嘴边,夏含秋还没有问出来,轻轻摇头。
段梓易倒是想起来一事,“家宝随我们一起离开了,要是到时武阳乱起来,章家没个主事的,你要不要提醒一下?”
“不用,齐振声就是做给别人看也要将章家护着的,不然他不好向世人交待,越是底子不干净的人越是要脸面,更何况章俏儿只是蠢了些,也没狠到真不要她娘了。”
“说得也是。”
紫双沏了茶奉上,段梓易揭开夏含秋那杯看了看,合上的时候清脆的杯盖相撞声让夏含秋看过去,“晚上的茶要泡得淡些,还用本王一一教你们怎么侍候人?”
紫双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王爷并不是很好侍候的主子,她只顾着主子的习惯,却忘了现在夏小姐才是高于王爷习惯的人。
“重新沏一杯就是,紫双本就是侍候你的丫鬟,记着你的习惯也没错,总不能因为太尽心也成了错,紫双,你去给我端杯白水来就行。”
紫双看主子没有再看她,这才软着双腿退了出去。
夏含秋走到几案前,整理这几日断断续续写下来的东西。
段梓易随她一起起身,将人轻扶到一边,自个儿熟练的一一收拾齐整,“又够出一册了。”
“恩,里面我写了些很实用的生存之道,但愿真到了那时候有人能大胆的照着做。”
“怕是要等到生死关头了才会有人学以致用,现在有个好现象,看惊世劫的人不限于哪个阶层的人,凡是有能力的都会去买来看,就是清贫的读书人要看到也不难,到时只要有人带头,未尝没有那胆大的。”
“但愿如此了。”
挂心栖彤说的那笔黄金,段梓易离开的比往日要早一些,夏含秋心下更疑。
听得敲门声时,陈辰正在归整这一日的消息,开门看到来人不由挑高了眉,“有事?”
段梓易推开他径自走进去,也不拐弯抹角,“你手底下有擅长找东西的人吗?”
陈辰来了兴趣,“找什么?”
“黄金。”段梓易转身面对他,“章泽天从郭子良那里得来的。”
“有什么线索?”
“我以为你会追问我从哪得来的消息。”
“那不重要……”陈辰顿住话头,笑得莫名,“对我来说不重要,对小师妹就重要了,四王爷这消息是中午的时候得到的吧。”
“你想说什么?”
“四王爷难道没看出来小师妹很在乎你今天没向她报备行踪吗?”
段梓易心里升起恍然之感,原来中午时他感觉到的不对劲不是错觉,秋儿心里确实是有事,只是被秋儿岔开了去。
“多谢提醒。”
“用不着你谢,我只是不想小师妹瞎想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