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见白光辉这副窘迫之相,噗嗤笑了,“这么大的人,还怕狗啊。”
白光辉有些逞强,“我……我不是怕,就是怕打不过它。”
白光英见她原谅了白光辉,马上到白玉的卧室,“好了,我现在不当电灯泡了。”
白玉说:“我还没原谅你哥呢。”
白光辉见他妹子进了白玉的卧室,抓住白玉的手,“你还生我的气吗?”
白玉说:“当然,不过为了消我的气,我得惩罚你。”
白光辉问:“怎么惩罚我?”
白玉说:“我想起岑兰平时是怎么惩罚柳文的,你就学柳文,如何?”
白光辉知道岑兰怎么惩罚柳文的,无非是帮她洗衣服而已。白光辉四处瞧瞧,“你家没脏衣服啊。”
白玉说:“谁让你洗衣服了?我就是想让你说‘爱我’两个字。”
白光辉有些不好意思,“光英在,我说不出口。”
白玉说:“我不管。”
白光辉说:“换一种方式惩罚,好不好?”
白玉说:“那行,我叫大黄进来。”
白光辉听说让狗进来,还是妥协了,“好吧,我脸皮薄,只能小声说。”
白玉说:“就勉为其难吧。”
白光辉说:“白玉,你听好了,我白光辉爱你,一辈子不变心。”
白玉让白光辉坐下,见他手上又提着东西,问:“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白光辉开玩笑地说:“我这是来提亲的。”
白光辉说这句话,白玉脸红了,“你害臊不害臊?”
白光辉说:“好了,我今天来,一是想你赔罪,二是想请你到家去坐坐,如何?”
白玉听白光辉这么说,有些不愿意,——不是不愿意,她没做好心理准备。“算了吧,光辉,我……我还是不去了。”
白光辉说:“我大哥知道我们的事,我爹跟我说了,让你到我们家去看看。”
白光英从屋子里出来,听到白光辉、白玉的说话,“白玉姐,去吧,我们都欢迎你。”
白玉看白光辉,“你说呢?你欢迎我去吗?”
白光辉说:“当然欢迎你去了。”
大年初五,白光辉他爹六十岁生日,白玉来到白光辉家。白光辉正在安排桌席,没时间陪她。白玉到厨房帮陈秀莲烧菜。陈秀莲哪好意思让她烧,“不用了,你坐那喝喝茶就好了。”
白玉说:“没事,我在家里也烧菜的。”
在白家,陈秀莲是烧菜好手,干活还很麻利。白光军进来,要给陈秀莲打下手,陈秀莲不让,“我一人能搞定。”
白光军心疼老婆,“我难得回来一次,让我来吧。”
白光军接过菜刀,切菜,陈秀莲站在边上,“光军,你这么长时间没烧菜,不知道刀工还行不行?”
白光军笑了笑,“高中时候你见识过我的刀工,当然可以了。”
白光军烧菜也是好手,比陈秀莲还好。陈秀莲没说话,用幸福的眼神看着他。白玉听他们这么说,挺羡慕他们恩爱的样子。陈秀莲告诉白玉,“我和光辉他哥是高中同学,后来光军不上大学,我也不上了。”
白光军不愿提起过去的事,“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
陈秀莲说:“怎么就不能说了?家里经济条件要是好一点,你也能上大学。”
白光军提到“大学”两字,心里有些难受,不小心切到手。陈秀莲马上过来,“怎么样了?我看看。”
陈秀莲找些纱布,给白光军包扎,用责备的语气说:“你看你,这么不小心。”
白光军看了看陈秀莲,“我没事。”
陈秀莲说:“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好了,我来吧。”
白光军到外面去,厨房里就剩下陈秀莲、白玉两人。白玉说:“嫂子,我看得出来,大哥很爱你。”
陈秀莲说:“是啊,因为爱我才嫁给光军的,高中时候我们就相爱了,后来他家里穷,光军是家里长子,读不起书,就放弃读大学的机会。那些年,光军很痛苦,一个人在庄稼里哭。所以我很少提上大学的事,就是怕他伤心。刚才我不小心说漏嘴,他对这事还耿耿于怀。”
吃过饭,白光辉、白玉到屋后的河边走走。白玉情绪并不高,有些心事重重的。白光辉没注意到这些,跟她说起小时候在河边的故事。白光辉小时候贪玩,经常到屋后的河边。一次他掉到河里,没人看见,差点淹死了。他哥听见叫声,跑到河边,毫不犹豫地跳到河里。那时他哥不会游泳,和他一样差点淹死了。白光辉听他爹说,是邻居李叔救了他哥俩。说到这事,白光辉觉得自己欠他哥的太多。
白光辉叹了口气,“我哥挑起家里的重任,真不容易。他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却让我和光英上学,如果不努力,我觉得对不起他。”
白玉说:“是的,大哥有宽大的胸襟,不过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的。”
白光辉回头看着她,“你真以为我哥将来有一番作为?”
白玉点点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