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璆又把侄子来投奔的事情说了。黄巢说:“这都是小事一桩,把令侄留在军中就是。”
黄巢胸中有大丘壑,是志在天下的人,不仅想着战争时期,还想着以后和平时期怎么办,知道人才的重要性。皮日休和崔璆的投靠,让黄巢有了拉拢读书人的强烈欲望。
崔璆这才出账,把崔平三人领到黄巢帐中拜谢。黄巢好言对三人好言安慰,并特别注意到了磨勒。
崔璆带着崔平三人下去安顿。黄巢这才转身对尚让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昆仑奴?”
尚让说:“这倒没有注意。”
黄巢说:“我看此人,貌似老迈,其实二目如炬,太阳穴饱满,必是一位奇人异士。我刚才有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事。”
黄巢继续往福州进发,到了福州的南门,与葛从周会合。听说黄巢来到,孟绝海、邓天王也来拜见。
三人都说:福州城就是闭门不出,福州城墙又高大,护城河又深,强攻一时还攻不下。
黄巢一时也没有办法,说:“先把福州围住,等我们再仔细勘察勘察,找找福州城的漏洞再说。”
正在这时,有人报:“昆仑奴磨勒求见。”
黄巢说:“请他进来。”
磨勒进了大帐,说:“大王是不是在为攻打福州的事情发愁。”
黄巢说:“正是。”
磨勒双膝跪倒,二目流泪,说:“大王,我可以帮忙攻城,且一定能把福州攻下来,只求大王能答应我一件事。”
黄巢说:“老英雄,有事尽管说来。”
磨勒说:“我本是阿非利加州的人,大食人经常依靠武力,把我们的族人抓了,贩卖到各地为奴。我就是在十岁时,被大食人抓了,漂洋过海,把我买到了大唐为奴。如今,还有很多的大食护商还在福州、泉州一带干着这样的龌蹉勾当。我只求大王等杀掉胡商,于我族人报仇。”
听完磨勒说完,尚让趴到黄巢耳边轻轻说:“大哥,这个要求可以答应。胡商最是富有,我们正好把护商杀了,夺了他们的财富。”
黄巢点了点头,说:“老英雄,我答应你!”
磨勒连连磕了三个响头。黄巢命人赶紧搀扶起来。
黄巢说:“老英雄,这福州城如何破法,还请明示。”
磨勒说:“我知道福州西城门不远处的护城河比较浅,徒步就能过去。你们可派一只二十人的精兵,我可以把他们背上城墙。你们有人进了城内,再从里面打开城门,还不容易吗?”
尚让、邓天王众人都面面相觑,半信半疑,不相信磨勒能背人上四丈高的城头。
黄巢却说:“我相信老英雄说的一定不是虚言。各位贤弟,谁愿带人去立这一功。”
葛从周自告奋勇说:“我愿去!”
黄巢说:“好!行动就在今夜三更。葛贤弟,你跟磨勒老英雄,等到进了福州城,偷偷把西门打开,以烟火为号!其他众位将领都要做好准备,等城门打开,一起攻进城去。”
当夜三更,葛从周二十人都穿上夜行衣,跟着磨勒顺着小路,趟过了那处浅的护城河,到了福州城下。
磨勒弯下腰,背起一位义军,腾身而起,如苍鹰一样,轻飘飘飞上城头。
葛从周众人都大吃一惊,暗暗敬佩磨勒轻功如神。
磨勒又跳下城头,接连把二十人都背进福州城。
葛从周带人悄悄潜伏到西城门前,暗中把守城的官兵割喉,吱呀呀把城门打开,放下吊桥,把事先准备好的烟火点着,“啾啾”窜到半空,爆炸开来,又响又明亮。
这时官军发现不好,再来阻挡已经来不及了,黄巢已经带领义军如潮水般杀进城中,与官军短兵相接,一场巷战,直杀到天亮,才把官军的抵挡全部镇压,夺下了福州城。
韦岫半夜中被杀喊声惊醒,听到人报说,义军已经杀进福州城来,韦岫一开始还组织官军抵抗,后来发现难以抵抗,就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带着家人和卫队,出了东门,匆匆忙忙逃命而去。
韦岫一口气跑出了五十余里,东方已经开始泛起来鱼肚白,突然路上突然有很多树干树枝子挡住了去路,有个人站在路的正中央。
韦岫催马上前,说:“前面是什么人?我是福州观察使,快快闪开道路?”
对面那人不仅没有让开道路,还往前走了走。
韦岫借着朦胧的晨光,仔细看了看,看对面那人肤黑如墨,说道:“不好!原来是你!”调转马头就要逃走。
这人正是昆仑奴磨勒。
韦岫要跑,那还能来得及。
磨勒如鹰一样飞起,拿起匕首把韦岫的人头摘去,转眼间踪迹不见。
没有人头的身子在马上跑出去三四十米,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