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赌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皮猴子”脸涨得通红,他停了一下,往那边望望,使劲咽了口唾沫,对乌图道:“前面就到贵宾楼了,咱们赶紧去吧。”
乌图不想走了。
“皮老兄,你欠他们多少?”
“不多,不多!”
“到底多少?”
“十……十块银元。”
“你身上现在有多少?”
“十个铜板。”
“跟我来。”
这回是乌图拽着皮猴子走了。看见乌图过来,山上这些人都来了精神!“手快的来了!就是他刚才在聚义厅打拳,一杯酒怎么上的房,谁也没瞧见!”
乌图“嘿嘿”一笑,不管大家议论,只盯着赌场上的骨牌。庄家推了两把,下了庄,洗牌重推。乌图把皮猴子的十个铜板要过来,打完色子,十个铜板全压在东边青龙位子上。
他压得钱少,不能摸牌,有人翻开青龙的牌,“天一对!”除了“至尊”和“皇上”,这对天牌是最大的了。四方开完,乌图的十个铜板变成二十个。
“二十个全压!”这回乌图压在庄家身上。
第二把庄家开出一对“板凳”,剩下三门不是“蹩十”就是杂点,连个对子都没有。乌图又是大获全胜!
“这哥们儿行啊!敢情人家功夫棒不说,玩钱也这么厉害?”
大伙吵吵闹闹,乌图只是笑吟吟地,随便压。又推三把,乌图已经把十个铜板换成了两块银元。
围观的都不下注了!他们盯着乌图,看他押哪一门,准备都跟着押。庄家一看,把其余的骨牌一推:“过庄,我不推了。”
乌图看庄家脸色有点不好看,哈哈一笑,把银元丢给皮猴子,“走,还是先去住处安置一下吧。”乌图从小到大,一样最好,就是从来不钻牛角尖,特别听劝。人家脸色不好看,何必搅了大伙的兴致呢?
皮猴子和乌图刚要走,身后有人说道:“英雄好汉,越输越笑;狗熊王八,赢了就跑!”
乌图听着说话声音耳熟,一转身,看见二当家赖川在他们身后站着。这下乌图可不能走了,赖川的话明显就是针对乌图。很显然,二当家刚才在大厅丢了面子,他可不想就这么栽了。赖川人精明,手底下还有“活儿”,在山寨赌钱,没遇见过对手。他比武输了,正在赌场撒气,恰好看见乌图也来玩两把。二当家想在这儿找找场子,准备让乌图光着屁股走。
乌图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赖川当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乌图再走,以后在山上就没法抬头了。不过他也不生气,朝赖川笑笑:“赖二哥,您也玩两把?”
“小马,听说你刚才赢走两块银的,不错啊!敢不敢跟我对赌?”赖川毫不客气。
乌图一笑,“二哥您说吧,赌什么?”
“哈哈!你是客人,我别说赌什么,你挑,哥哥奉陪!”
“我挑啊……”乌图一眼看到色盅,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的老朋友!“咱们简单点,就掷色子比大小,如何?”
“好!就掷色子。”赖川和乌图来到色盅旁边,有人把附近的火把都集中在一起,桌子被照得白晃晃地,一圈人把赖川和乌图围在里面。
赖川拿起黑色的色盅,下面有三颗色子。看见这三颗色子,赖川好比看见了亲人。这东西,他闭着眼睛投,想多少点,来多少点。
“兔崽子,你撞我枪口上啦!”想到这里,赖川笑问:“马老弟,玩多大的?”
乌图拍拍身上,才想起来!“糟糕!我现在是兜比脸干净啊!”他把两个银元给了皮猴子之后,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赖川笑了,“没事,我看你中衣不错,锦缎的。这一身给你算十块银元,反正大热天,脱光了更凉快!哈哈!”
皮猴子刚想把银元塞给乌图,赖川朝他一瞪眼,吓得他把脖子一缩,不吱声了。
乌图看了皮猴子一眼,也不怪他,笑着说:“只有咱们两个?”
“对!”
“好吧!”乌图叹了口气,“有道是客不欺主,我请老兄您先掷。”
众所周知,掷色子先掷出三个“六”,就是赢了。现在乌图请赖川先掷,大伙几乎可以肯定,他这身中衣恐怕是保不住了!
赖川却摆摆手,“这样吧,咱们不管一切规矩,三颗色子,点子多者胜。不管先手后手,只要点数一样,就算平手。谁也不占谁便宜。”赖川自忖掷色子的功夫独步莲花山,更何况他还藏着极厉害的后招,不论先掷后掷,都能确保赢!
乌图不管赖川有啥打算,还是请二当家先掷。
赖川冷笑一声,心里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怕你小子玩出花来?”他不再推辞,三粒色子在桌上排成一条竖线,右手拿起色盅,只一晃,桌上的三粒色子都被收进去了!
乌图笑嘻嘻地看着赖川手里的色盅,赖川一丝不苟,额头上的青筋跳起老高,显然运足了力气。
牛角制成的色子在黑漆色盅里来回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能做到这一手,已经太难得了!因为高速旋转的色子不发出声音容易,如果又要出声,还不能掉下来,没有高深的内功,绝对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