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心里道：“这拳法完全不是赖川的路子，他为了气势，宁可舍去自己最擅长的轻功，专门练炮捶拳，看来就为了震住我。”

少年想对了，赖川就这个意思，不过人家的玩意儿拿得出手！

按理说，拳头上这么威猛，力量都要从脚底来，换成别人，凳子早踩碎了！可赖川脚下的长凳就像粘在他脚上，不管前进后退、左摇右晃，就不散架！

山上这些人好长时间没见二当家这么卖力气了，掌声是一阵接一阵，从开始到最后，好几个人差点把巴掌拍肿了！

一趟炮捶拳练完，赖川跳下凳子，对乌图一抱拳：“献丑了！”下边有人大喊：“马老弟来一个！”呼唤声此起彼伏，这下乌图再想闪人，可不成了。

少年笑笑，溜溜达达走到凳子旁边。灵识扫去，发现长凳中间已经被赖川用暗劲踩碎，只要稍微用力，马上就会变成一堆碎柴！

“他是故意的！”乌图心想，“我要是换把凳子，显得我怕了，今天就卖卖力气吧！”少年想到这里，用“缠丝劲”托起长凳，向段雷道：“段大哥，用您藻井下边的位子练趟拳。”

段雷也想知道乌图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哈哈一笑，起身让人收拾好空地。乌图轻轻把凳子放在藻井正下方。

乌图上下看看，又问段雷，“有没有酒？一杯就够。”

段雷笑道：“马兄弟要打醉拳？一杯恐怕不够！”

少年笑着摇摇头，“您只管拿来，我有用。”

段雷都觉得好奇，叫人赶紧拿过一坛酒，一盘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杯子。

乌图挑了一只白玉杯，放在凳子正中。又拎起酒坛，用酒坛往小杯子里倒酒，弄洒了一些，顺着板凳滴落在青石地板上。

“嘿，年轻人手上没力气，倒个酒都弄撒了。”二当家阴阳怪气，逮住一点纰漏就朝乌图开火。

乌图也不理他，只是把外套脱了，露出蜀锦的中衣。他紧紧衣带，活动活动手脚，在板凳边上打起一套“罗汉拳”来。

罗汉拳是练武的都会，基本上算是拳法入门。乌图打得中规中矩，稳稳当当，大家都看愣了！

不是因为他功夫好，实在因为……太一般了！这水平，练三个月，孩子都能打成这样！这种功夫居然真敢拿出来，连段雷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亏他还给乌图吹了半天！

赖川在一边看着，心里觉得屈得慌，“早知道这样，我刚才费那么大力气干啥？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实在憋不住，刚要喊倒好，就见场上起了变化！

乌图身子忽然一缩，下招发出，人已经钻到凳子另一边！

眼力差的人都看不清他是怎么过去的！

乌图在这边发出一招“双贯手”，紧接着下一招“闯山门”，微微俯身，人又出现在长凳另一边，招数连续，根本看不出挪动过的痕迹！

所有人一下子静下来！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乌图左一招，右一招，招招连贯，中间的长凳，好像不存在！

段雷刚要喊好，乌图的身法又一紧！这下谁也看不清乌图究竟在哪边了！两边好像都有人！

喊好的一个都没了，人们看得心神激动，连鼓掌都忘了。

一路罗汉拳打完，乌图收势，依旧站在长凳旁边，好像没事人一样。

“好！”段雷带头叫好，“这次可真是大开眼界！这功夫，要是有人跟你动手，连你衣服角都碰不上哇！”

乌图一伸手，“大哥别急，请看我的脚印。”

大家这才往地上瞧去，发现凳子下滴的酒已经被乌图用鞋底踩干，凳子两边，各有一对湿脚印。总共四只脚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清清楚楚地标示着刚才乌图打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