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赖川比比划划，跟众兄弟大声说着，“我当时带着二十斤火油，一下就上房啦！我这么一瞅，正好这家有个大草料垛，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我心说，好嘞，就它了！我就敦、敦、敦，二十斤火油全灌进去了。我就等着啊，段大哥在街里一发信号，我就把草料垛点着了！‘腾’！一家伙，差点燎着我！等那家人来救火，还救个屁啊！？神仙也救不了啦！”

一群兄弟跟着哈哈大笑！

赖川等大伙笑过，跟乌图打个招呼，“听说马冬兄弟轻功也不错，要不是你在房檐上推了黑面蜂一把，这小子备不住就跑了！”

乌图连连摆手，“赖二哥净拿我开心，我的功夫差远着呢！”

赖川上来拉起乌图，“马兄弟，你初来乍到，也给兄弟们亮亮本事，我们大伙也欣赏欣赏你的功夫，咋样？”

乌图觉得赖川的手挺使劲儿，有点强拉硬拽的意思。但是看他脸上笑盈盈的，好像也没什么。乌图毕竟江湖经验少，不大懂人情世故，他一来就坐在段雷身边，赖川以下，当然都不大舒坦。可今天他还算客人，看在老大面子上，也就算了。但往后入了伙，要是还容他这样，这些人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没别的，刀尖上混饭吃的买卖，没两下子，谁也不服你！

乌图多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就想明白了，今天要是不露两手，往后没法在山上混！他让赖川拉着来到大厅正中，觉得差不多，乌图用了一招祖传的“泥鳅功”。赖川觉得手里一滑，被对方随随便便就把手抽出去。赖川心里有点吃惊，上下打量乌图，心道：“这小子，有两下子！”

乌图作了个罗圈揖，“各位兄弟，小弟初来乍到，真的不懂山上规矩。”

段雷在大声说道：“没事，跟大伙玩玩！兄弟们都见识一下！来，大伙给小老弟打个场子！”

大伙“呼啦”往旁边一闪，中间剩下乌图一个。

山上的人听说新来这个小伙子要比划比划，都挤来瞧热闹。挺大的聚义厅都挤满了人，后面的人都站在凳子上看热闹，门外还有不少人往里挤。挤不进身子的，脑袋也要挤进来。这阵势，看得乌图有点发愣。

赖川见乌图不动，以为他怯场，笑道：“马兄弟，要不要哥哥搭把手？”

乌图正找辙呢，赖川主动请缨，他当然求之不得！少年顺势往后一退，带头鼓掌！

现在换成赖川傻了……他的意思是想和乌图交手，结果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就这么退下去了！

赖川刚要叫乌图上来，下边弟兄有起哄的，“二当家来一个！”一下子反倒弄得赖川骑虎难下。

赖川笑道：“都是哥哥兄弟，来一个就来一个。去给我搬条长凳来！”

山上什么都缺，就不缺长条凳子。马上有人把脚底下踩着的凳子高高举起，往场子中心一丢，赖川使了招“朝天蹬”，单腿在空中一点，那把长凳好像粘在赖川脚上，轻轻巧巧地被放平在地上。

这条凳子一米半长，二十厘米宽。赖川相了相，跳上这一巴掌宽的条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人群中爆出一声“好！”紧跟着就是热烈的掌声响起。掌声好像赖川的兴奋剂，他拉开架势，在条凳上打起拳来！

乌图在边上看得挺清楚，赖川这套拳法叫“三皇炮锤拳”，专门走的是大开大合，刚强威猛的路子。这路拳法，威力极大，赖川的两只拳头就好像段雷的乌铜锤，呼呼挂风，离得近的人，头发都被拳风带动起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哪能想得到赖川这样瘦瘦干干的一个人，拳法这么凌厉！

乌图心里道：“这拳法完全不是赖川的路子，他为了气势，宁可舍去自己最擅长的轻功，专门练炮捶拳，看来就为了震住我。”